她略过江玉织,想径直冲到白砚面前诉苦,“萧王殿下”四个字刚出口,就被白砚后退一步,躲到江玉织身后的动作打击到。
呜咽的腔调从罗芸豆嘴中溢出,“殿下……”
白砚像躲瘟神一样,连话都不想回她,自然下垂的手拽住江玉织的衣袖。
比江玉织还高半个脑袋的人,就快趴她背上了。
侧头看他一眼,水润的眼眸祈求地盯着自己。
噗,江玉织差点笑出声,清清嗓子,随口道,“罗小娘子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萧王殿下病还没好,不宜接触生人。”
罗芸豆直觉这位江小姐说的假话,一定是怕殿下和她熟悉后,喜欢上她,于是撇撇嘴,“江小姐,我怕地里的几位贵客伤了瓜地,来和殿下禀报一声。”
“我们正要去看,就不劳罗小娘子费心了。”江玉织马上就反应过来她这是告状呢,脸也沉下来。
“地里的瓜都是我们精心照料着的……”
话音未落,白砚也意识到不对,眉头紧锁,“公主府的地,损失自然由公主府承担。”
“可是,殿下……”罗芸豆一听白砚和她说话,又巴巴地望着他。
好在罗娘子久不见女儿回来,自己出来找了,看到女儿那作态,魂都要吓飞了,三步并作两步,扯住罗芸豆强硬地按着她一齐跪趴在地,“少东家,小女年纪小不懂事,僭越了,还请少东家和贵客们不要怪罪。”
“娘!”罗芸豆不满地低声叫道,又挣脱不开常年干农活的妇人的手。
罗娘子瞪她,小声呵斥,“闭嘴!”
白砚这才上前一步,把江玉织护在身后,摆摆手,“无碍,下次注意便好,长公主还是很看重罗庄头的。”
罗娘子又按着女儿磕了两个头,“是是是,民妇以后一定好好管教,多谢少东家开恩。”
两人匆忙退下。
江玉织看她们走远了,才调笑,“嗯~明泽好威风呐。”
白砚故作正经地咳嗽,“咳咳,知道就好,我也很看重你,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小心我把你关在萧王府里再不让你出来。”
江玉织:“我好害怕呀。”
白砚忍不住,“噗。”
江玉织也笑起来。
瓜田里。
油纸伞打开着斜靠在谛听边上,打下一片阴影。
只要方相氏在的地方,穗姑就会挪到离他更远的地方。
江玉织不解,平时这俩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她把油纸伞举起来递给白砚,蹲在谛听旁边,悄声问,“仙子和方相氏闹矛盾了?”
谛听懒洋洋地翻个身,背对着江玉织和白砚,“不想知道。”
看来矛盾不大,江玉织也不管了。
“走吧明泽,我想吃甜瓜,离这里远吗?”
“不远,就我们俩去?”
“嗯嗯。”
谛听翻身而起,“我也要去!”
江玉织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还是躺着吧,别让那两个神仙吵起来,真毁了这片瓜田。”
谛听:“穗姑是青苗神,她在这地里站一会儿,下次这片地保证是收获最多的。”
江玉织:“那也不行,方相氏还是煞神呢,你还是看着吧,本就是你自己承诺要盯着他们的,不是吗?”
谛听哼出声来,小声嘟囔句什么。
江玉织没听清,“啥?”
谛听“咚”地又趴下,用屁股对着他们,“我说,不去就不去,跟谁乐意似的。”
江玉织安抚地摸了两把谛听的背,“我给你多找几个,让你吃到饱,如何?”
谛听:“哼。”
江玉织:“那我走啦。”
谛听:“哼。”
江玉织对谛听的小脾气习以为常,顺了几把毛,就和白砚朝甜瓜地去。
伞给谛听留下来了。
听到他们走远,谛听才闭着眼睛又嘟囔一遍,“招蜂引蝶。”
甜瓜地不远,但也要顺着田埂走一段时间。
午后日光正烈,白砚苦于自己的不周到。
这么大的太阳,娘子一个鬼,能撑住吗?
过于炙热的眼神凝聚在江玉织身上,起初还以为是阳光,侧头一看,发现是白砚在盯着她。
江玉织停下脚步,歪头表示困惑。
白砚也停下,“玉织是不是晒得难受了?”
江玉织:“没有啊。”
白砚:“阳光不会伤到魂魄吗?”
江玉织:“会,但是我有安魂铃。”
腰间的铃铛泠泠作响,比初见时声音小多了,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安魂铃里大部分残力都被转移到白砚体内,反应便不会那么大。
白砚:“当真?”
江玉织:“真。”
带着寒意的手握住温热的手。
江玉织:“是不是凉快多了?”
白砚:“嗯……我脸上也有些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