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温文儒雅的翩翩公子,有英俊潇洒的侠客,还有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更有那看似冷峻疏离实则安全感爆棚的高岭之花,总之想要什么,只需打赏些钱财,那写书之人就会按照他们的想法来写,可谓是满足感十足。
每每看到女神仙斡旋于几位男主之间,兰婳就恨不得穿到书中去给他们解释,“都别吵了,女神仙是个好人,她只是想给每个男人一个家,这何错之有?”
甚至时不时把自己想象成那女神仙,正如此刻,她灵机一动,脑中冒出个想法。
夜半更深露中,素月清辉照得树影婆娑,段熠一身寒气踏入东侧殿时,床帐中的人正安然酣睡,睡姿清奇,四仰八叉的占据了大半的位置。
段熠走近看了片刻后,看到那只余躬身位置的床榻,那受伤的脚毫不收敛地放在外侧,
心中暗骂了句“小没良心的,”便转身回了正殿就寝。
翌日醒来后,兰婳看着自己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时被踢到了脚塌上,身边的金丝软枕上布缎光滑,不像有人躺过的痕迹,这才回想起来昨夜段熠并未在东侧殿留宿,否则她身上的被子一定是裹得严严实实的。
茯苓唤人给她梳洗过后,已是午时,一会儿要去寿康宫便不能陪着段熠用午膳,要不然一时半会轻易离开不了养心殿了。
兰婳遣来福去向养心殿传话,说自己在东侧殿用膳,今日便不去养心殿了。
来福将话带到时,正值皇帝面见完臣工,闻言段熠的脸色一沉,握拳轻咳两声,随后装作随意般对贺璟道,
“已是午时,不若一道留下来陪朕用膳,近日宫中新来了几个厨子,学过北边的菜色,正好尝尝,可是你家乡的味道。”
贺璟嘴唇翕动,作揖道,“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兰婳今日穿了一身湖蓝色锦缎石榴裙,颜色鲜艳,头发挽做高髻,露出纤细雪白的脖颈,一支白玉梅花纹扁方嵌在乌发中,添了几分雅致的韵味,额间一点朱砂红,更衬得整个人容光焕发,面容姣好。
刚到寿康宫门口,就见一身着暗色宫服的老嬷嬷等候在门外,见了远处的轻撵,忙三步并作两步迎来。
兰婳待人走近后放看清是熟人,可不就是当日在西宫宝华殿盯着她罚跪的桂嬷嬷吗。
“嬷嬷别来无恙啊。”
桂嬷嬷被这一主动问好打个措手不及,背上大汗淋漓,忙回话道。
“兰美人安好,多日不见,您的风姿更胜从前了呢!”
今时不同往日,眼前这位只需张张嘴,便可以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兰婳默不作声地笑笑,并未再说话,并没有要旧账重提的意思,桂嬷嬷这才将紧张的心放了放,躬身将人迎进寿康宫的大门。
里头早已布置完毕,午后日头毒辣,寿康宫有一处清泉,李太后命工匠在后殿空地上凿出一片凹池,移开假山奇石,周围种上花草,铸就一座朱雀亭,夏日闲坐乘凉,冬日看雪煮酒。
朱雀亭此时已放下层层薄纱,滤去大部分灼热的阳光,亭角上系着的鎏金八角宫铃随风倏倏作响。
兰婳远远看见亭中的三个身影,其中一人发髻高耸,其上步摇形似凤凰式样,端坐主位,应当是李太后。
而另外两人一男一女,女子端庄典雅,背脊挺直,形容姿态颇有大家风范,而另一男子独坐在紫檀雕花圈椅上,以手撑额,好不随意。
能出现在李太后宫中,又能同坐的便只有一人了。
亭中的宫女替她拨开垂幔,立时便对上一双桃花眼,眼睫浓密,高鼻薄唇,面容俊美。
眼睛的主人也在看她,亭中响起温煦如春的声音,如春风拂面,温润人心。
“母后您瞧,美人这不就来了。”
闻言,太后这才转过视线,依旧是方才交谈时的和颜悦色,对贤王呵斥道,
“说什么劳什子话!忒没规矩了。”
“母后—!儿臣可没说错,这可不就是美人,您要怪就怪皇兄吧,非得让人家屈居小小美人之位,若是为着金屋藏娇,皇兄气量也太小了!”
贤王手持一把洒进川扇,说话时,不由自主地摇晃着手中折扇,俨然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越说越不像话,乐阳,这是兰美人,上次宫宴你们应当见过的。”李太后嗔了一眼贤王,转而拉起身旁的乐阳长公主介绍道。
“乐阳见过皇嫂,”石桌右侧一身着缃色百褶如意月裙的高挑女子起身行了半礼,柳叶眉,朱樱唇,杏眼含笑,恍若春日暖阳,眸中并未带有生疏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