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摸摸自己的肚子,说:“不饿了。”
周一便说:“那我们回来再吃如何?跟师叔一同出门,我们去办一件事。”
元旦点头,周一帮她穿上鞋子,牵着小孩儿走到在门口,正要下楼,小孩儿突然停了下来,周一看向她,小孩儿仰头看过来,说:“师叔,我要去茅房。”
于是,临出门的周一带着元旦去了茅房,好消息是今日吃的李子起了作用,坏消息是元旦弄脏了裤子,周一带着她回房换了裤子。
再出门的时候,天空竟又飘起了小雨,很小,几乎不影响路上行人。
周一也不愿回去拿伞了,牵着小孩儿往城中走去。
……
壁水县,安泰街的一处小院子里,几匹骡子在棚里吃着草。
商队领队郝大栓跟着一头发花白的老者从房中出来,问:“郎中,我侄儿和我兄弟怎么了?”
郎中捋着胡子道:“从脉象上看,他们并无大碍。”
“无大碍?”郝大栓焦急道:“若是无碍,他们为何睡到现在都还未醒来?”
郎中道:“许是他们前些日子赶路太累了也不说准。”
郝大栓:“即便如此,我叫他们,他们总该醒过来了吧,可随便我怎么叫,他们都一副睁不开眼睛的样子,说还要睡,况且方才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他们了,郎中,这正常吗?”
郎中说不出话了,这样子确实也不正常啊。
他只能说:“再看看吧,便是我现在开了药,他们不醒过来,也吃不了。”
道理的确如此,郝大栓叹气,送郎中离开,正要关上门,听到有人喊:“郝施主。”
郝大栓抬头看去,见到了高瘦的道人,道:“周道长。”
周一牵着元旦走过来,见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跟昨日分别的时候截然不同,忍不住问:“郝施主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郝大栓叹道:“是我队中的弟兄们,不知患上了什么怪病,昨夜睡下后到今日,按理说怎么都该睡够了,可他们却怎么都睡不醒,便是现在都还睡着,我怎么叫他们都不起来。”
周一看向离去的老者:“那是?”
郝大栓:“那是郎中,我以为他们是在外中了招,被人下了药,可郎中说不是,问他们得了什么病,郎中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他又叹了口气,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周一说:“若是郝施主不介意,可否让贫道进去看看?”
郝大栓看向周一,有些诧异:“道长懂医术?”
周一摇头:“不懂,不过贫道眼力比起常人好一些。”
第93章 倒地的水牛
昏暗的屋子里, 大通铺上躺着八个人,气味有些浑浊,郝大栓走到床边, 看着自己的几个弟兄和侄儿, 皆闭着眼睛, 一副沉睡的模样, 伸手推推自己的侄儿, 大声喊:“大脚,大脚!”
躺在床上的侄儿毫无反应。
又挨着叫了其他人,也都叫不醒。
郝大栓收手,和商队剩下的几人站在一起,看向周一, 道:“道长你看, 他们就是这般。”
周一看着躺在床上的几人, 他们头顶的炁比起昨日稀薄了些, 其中更有丝丝灰炁缠绕,同客栈的女子情况有些相似,却又不同, 至少那女子是清醒的。
她走到郝大脚身旁, 一缕炁将灰炁驱散, 她看向郝大栓, 郝大栓会意,再叫自己侄儿,郝大脚依然不醒。
郝大栓担忧地看向周一, 周一将炁沉入郝大脚体内,飞快游走,来到其上丹田处, 此处空空如也。
郝大栓忍不住道:“周道长,你可看出什么了?”
他心中实在是狐疑,这周道长说她眼力好,要看看自己的弟兄们和侄儿,可他没想到就真的只是看。
站在床边,两只眼睛盯着自己侄儿看,这能看得出什么?
他看看周遭,道:“道长,要不我点一盏灯吧。”
方才郎中在的时候,是点了灯的,离开屋子的时候,他顺手就将灯给熄了,现在屋子里黑黢黢的,便是眼力再好,也看不出什么来吧。
他正要去点灯,便听到那周道长说:“郝施主,不必点灯,令侄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的魂不见了。”
“啊?!”郝大栓刚从桌子上拿起灯盏,听到这话,颇有些无措,“道长,你说什么?”
周一将另外几人也都看了,道:“其他几位亦是如此,他们的魂不在体内了。”
上丹田为神舍,常人魂魄便栖在此处,这八人神舍空空,显然魂魄已经离体,自然怎么都叫不醒了。
“道长,你莫不是在说笑?!”郝大栓脸上的无措变成了愕然,“他们不过是在睡觉罢了!”
他还说:“上午的时候,我都叫醒了他们的,他们还跟我说想要继续睡觉,若是丢了魂,还能同我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