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72)

等他推开门,看见软绡红帐内端坐的人,便愣眼了。

今日的她是种不同的美,艳而不俗。她头配凤冠,嫁衣如火。脸上描了黛眉,额心一抹赤红朱砂,胭脂点唇,圆圆的脸颊边还嵌了两粒珍珠。

卫遥一直望着,久久不做声。温画缇被盯得发毛,险些以为谋算被他知晓。

她试探地朝卫遥招手:“你怎么还不过来呀?”

卫遥回神,笑了笑,抬手阖上门。

他大步踏入,如风翩翩,踩着满地流火烛影,来到她面前。卫遥坐到她的身边,摘下凤冠掂量着,“这玩意还挺重,你头戴得可酸?”

“还好吧。”

温画缇摇头。

她这头轻摇,额头缀的几串玉珠沙沙作响。火烛映着她清透的眼眸,明明什么话也没说,卫遥却觉得可爱极了。他抬手摸摸她头上的珠玉:“皎皎,这是我们的新婚。你欢喜吗?”

欢喜?哪门子欢喜?他就算想也知道,她是不可能欢喜的。

不过为了今夜的谋算,温画缇还是给足颜面,勉强点头,“也只能这样了,成婚后,你可要待我好些啊。”

“这是自然。”

卫遥望着她,先低头吻向眉心,又倒来两盏交杯酒与她吃。

温画缇带着赴死的英气,一饮而尽。等她吃完,卫遥最后亲了口脸颊,将人推倒在床上。

第36章 春风(四)

这是她第四次还卫遥的恩情, 温画缇竟有种解脱的感觉。

红绡帐顶绣了两只交颈鸳鸯,在水中嬉戏,亲昵无间。

温画缇直直盯着这双鸳鸯, 想到自己大婚那夜,和范桢的床顶也有这双。那时她本以为,他们会想这对鸳鸯, 共走到白头。五年的光阴悄然而逝, 连同过去的美梦一并埋葬。

她虽讨厌卫遥,却也知道,他不算穷凶极恶之人。只是从前的他仗义疏财, 会对弱小伸以援手。

她至今还记得, 当年被一群世家子弟欺辱,是卫遥挡在身前, 与他们动拳。那年卫遥不过十三岁,以一敌十。他被他们打得快没了半条命,却还在强撑。

卫遥擦着青肿嘴角的血,将她挡在身后, 恶狠狠看那些人:“这是我家妹妹, 我的人我罩着,谁也不准打她主意。”

在她记忆中, 是从这刻开始,爱慕的芽在心土生长。

那时的卫遥只把她当妹妹, 倘若当初,她也仅仅把他视为哥哥, 再因感激去报答, 而不是用爱慕以报,那么后面的一切, 是不是都会不一样了?

她和卫遥也将止步于救赎之恩,兄妹之情,便不会有后来的爱怨情恨,以及他对她的囚禁。

她和范桢是比翼夫妻,而与卫遥却不相配。打小卫遥就闲她烦,说她爱管事,他甚至还明确告诉过她——他喜欢的人,至少要像絮娘,温柔可心,连说话都轻声细语,令人如沐春风。

然而这样的形容,与她哪哪都不适配......

卫遥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也怪自己当初死心眼,竟没有最开始就放弃。

她对卫遥有当年被维护的感激,后来他又救她父亲出牢狱,救她哥哥小妹重生,这些恩情,即便她再讨厌卫遥,也还记得。

温画缇闭眸接受他的吻,温热的唇从她嘴角流连至额心。有件至今想不明白的事,温画缇突然睁开眼,喃喃问:“你以前不最嫌我烦么?后来为何又会喜欢我?”

身上的动作忽然一停,卫遥离开她的脸,撑起半边手肘,重新看她。

他抿着嘴,目光些许发怔:“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你不再追着后,我心里很难受,就像缺失什么东西,本该属于我的,却从我指间悄然溜走。是我的过错,我亲手赶走了你。”

是他的过错,还是只因为他得不到的执念呢?

温画缇已经无从分辨,她相信就算卫遥,也分辨不出。

卫遥抬手阖上她的眼:“皎皎,我是真想和你回到过去。倘若回不去也无妨,反正成婚后,我们就是真夫妻了。”

温画缇没再作声,卫遥封上她的唇,虽很轻,却以一种强'硬不可挣脱的姿'势。

她的衣衫如葡萄皮儿,层层剥'开,露出雪色肌肤。卫遥在她左肩胸前的红痣边落下牙印,他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于是扭掰她的脑袋,叫她好好看清。

温画缇翻了个白眼,觉得他属实有病。

“你是我的,以后都只能是我的。”

不,她是她自己的。

温画缇闭紧眼,捏起的拳头被他强'硬松开,以五指叩入。

一场酣畅事毕,卫遥下榻叫水。

温画缇趁这空当,迅速掰开手腕铜钏的铃铛——铃铛里藏着一枚鹅黄药丸,被她迅速捏起,含入唇中。

这是她托人找来,一味致幻的药物。只要服下这味药,便会在两个时辰内产生幻觉。且服用者头重脚轻,力气也会消去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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