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猜不准香玉上次说的话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晏南修借她的嘴说出来的,如果再跑,云凡的生命就岌岌可危。
她不敢赌。
在皇上眼里她已经是个死人了,晏南修和皇上的关系应该会缓解。
这些天她也打听过,没听说皇上赦免晏南修。
宁王府如有任何的风吹草动,肯定会在京都传开来,眼下看来晏南修的处境没有变化。
云裳揉了揉额角,不再去想晏南修的事,他们的事太复杂,自己已经平安离开了宁王府,她的心思不该再浪费在他们身上。
只是云凡,她得再见一次才好。
云裳定定的看了沈婆婆几眼,低低地垂下了头。
沈婆婆见她不想回答,犹豫地问:“你有喜欢的人了?”
“可是……他成婚了。”
云裳想了想觉得这样回答更恰当,但愿沈婆婆同为女人能体谅她,不要每天再唠叨这事。
谁知沈婆婆听到这话,双手拍着大腿,“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娶妻娶德,纳妾纳色,做了人家的小妾,人家只会记住你这张脸,上不了台面。”
云裳眼眸缩了几下,神情有些错愕,似乎明白了宁王府下人看她的心态。
她淡淡地道:“我不做妾。”
“这就好……再富贵的人家也不能做妾,又不是皇亲国戚能落得个凤命的好名头,不值当。”
云裳应声,不再搭话,皇亲国戚和她有血海深仇更是嫁不得。
近日云裳总是偷偷的去宁王府附近转悠,期待能见云凡一眼。
她怕被人发现不敢靠得太近,常在路口附近的茶水摊上一坐就是大半天。
有一次她看到莫凡打马而过差点叫出声,可是周围人太多了,只敢默默看着他走掉。
皇天不负有心人,那日她正喝着茶,莫凡‘哐’地往她面前扔了把短刀,凶相毕露的看着她。
“怀娄城云门镖局一夜之间被灭了,是吗?”
云裳不知其意,只是点了点头。
“你离开云门镖局检查过有没所有人的尸体?”
云裳又点了点头。
“有活口吗?”
“没有,但是我没有看到你和洛甜的尸体,洛甜都活着,所以……
“所以云小姐就算见到了我也没能认出我,却能认出洛甜,然后就编了一个谁也无法证实的弥天大谎,想让我成为你复仇的帮手……是吗?”
云裳愕然。
那年他才十二岁,再见已经是七年后了,是小孩子长相变化最大的几年,一下没能认出不是情有可原吗?
自从晏南修说出他是云凡后,她依稀能从他身上看到云凡小时候的样子,肯定错不了。
莫凡一边恶言恶语,一边观察她的神色。
“你打错算盘了,我不是云家的人,王爷骗你的。”
莫凡对人情事故再不懂,经过这些天已经把事情理清楚了。
云裳是从寂字牢回来后才对他好的,肯定是王爷说了他是她弟弟,这个女人信以为真了。
“他没骗我,你是云凡。”
“口说无凭。”
“你肩胛骨下面那块三角形的疤,是你六岁那年从桃子下摔下来留下的。”
云裳说得十分肯定,莫凡却将信将疑。
她和玄青子有一个人在撒谎。
只是俩人都说得和真的一样,看不出谁在说谎。
玄青子说谎的理由有很多不好猜测,云裳说谎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将错就错。
王爷拿他骗云裳,云裳刚好利用他,必要的时候背刺王爷。
只是她说到桃树,倒是和他梦里模糊的记忆有关联。
莫凡挑了挑眉,“云小姐真是眼拙,这是我在东沙战场上留下的。”
云裳听到莫凡的讲述,脸一下变得惨白。
不过她很快又镇定了,一个人的性格和脾气没那么容易改变。
那块疤痕已经长成白色了,只有经过了长久岁月的积淀才会是这颜色。
只是不明白他为何不肯承认,不过他这么说反倒使云裳放心了不少。
经历了那么多磨难,云家最弱小的男孩,已经长成了一个会隐藏情绪的男人。
云裳轻笑道:“莫侍卫,看到你长大了我很欣慰。”
莫凡坐在茶桌上,看着眼前的短刀心乱如麻,云裳最后认可的话,像是无声的揭露了他的心虚。
回到王府莫凡迎面遇到了王爷,他表情淡淡的站在厅子前面,似乎在等他。
尽管心里很紧张,莫凡还是努力保持了镇定。
如果他真的是云家的人,他该如何再面对王爷。
这些天他寝食难安,回想了两人并肩作战的日子到如今软禁于府中,他始终如一个局外人,却又无不能感受到王爷对他用心良苦。
从王爷被软禁后,隐隐约约中感觉到王爷有自己暗中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