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怅(177)

晏南修被她嘲弄的目光看得很不舒服,他无法想象如果云裳知道了所有事情的后果,只想尽快的把她锁在身边,永远不得和闲杂人等接触。

他沮丧地说:“我不逼你,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真的很难过。

出了满月园,晏南修带着云裳观摩了他的劣迹斑斑。

成王府前殿的老木雕花椅下,有他用小刀刻出的小鱼图案,一套极品白玉四季盘被他摔到只剩春冬两季,晏南修特别自豪告诉她,有春有冬算是保了个全尸,就连先皇下的圣旨都被他抠出了几个洞。

晏南修把未曾说出口的糗事,一桩桩一件件摆出来,他想告诉云裳他有好多好多话想和她说,纵使有一天掩盖不了真相了,由她亲口问,他也会一字不漏的说。

只是现在他没这个把握,他也不敢,可只要她问,他定是一字不瞒。

云裳的眼光从震惊转换成全身的鸡皮疙瘩,没想到小时候的晏南修这么调皮,最后爆出和形象完全相反的哈哈大笑。

看着云裳扶着腰在宽大的轿椅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晏南修也挤了进去,急败坏的问:“有这么好笑吗?”

云裳想都没想地回道:“何止...看不出来,你如此顽劣。”

晏南修看到她红彤彤的小嘴一张一合的很是诱惑,一颦一笑中都带着撩人涟涟的遐思,身上如同被小猫爪子上的肉垫,轻轻蹭起了欲望,嘴情不自禁的凑了上去。

挨到那处藕白玉颈,荷花的香气丝丝入体,云裳一个巴掌盖住了他大半张脸,“你,世风日下道德沦丧,王府内人来人往,你真是不害臊。”

晏南修不管不顾的往前扑,“当他们瞎的。”

云裳浑身不自觉一搐,“眼瞎心,心不…”

瞎字没来得及说出口,只听‘嗯’的一声咳嗽声。

这一声把晏南修惊得全身一震。

他几乎有些惊恐的转过身去,把云裳挡去一小半。

瑞德帝看着被挤到轿椅一边的俩人,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们几眼。

“儿臣向父皇请安,向婉妃娘娘请安。”晏南修扶起轿椅上的云裳行了一礼,面带凝色的看着瑞德帝和纪婉伶。

云裳扑通一声跪下,膝盖撞得地板发出不小的声,“小…小女云裳向皇上请安,向娘娘请安。”

晏南修见到她这般也陪着跪了下来。

瑞德帝看了眼自己常坐的那张轿椅,再看看跪在眼前,一个脸色泛着青色把头抬得高高的,一个抖成筛子,头快挨到地板的人,嘴角微微一抿:“免礼。”

晏南修瞟见已经吓到魂飞魄散的云裳,叫莫凡带她去了寝殿。

上好龙井的清香,冲淡了刚才的压迫感。

前殿只剩晏南修和瑞德帝,两人对视了一眼瑞德帝的脸色却并不好看,他轻声吐道:“莫奇死得不冤 。”

这一句声音不大,却如战鼓一般敲击在晏南修的胸口上。

刚平复了情绪又被震得五脏六腑在眼前翻滚,整个人好像被人一下按进了深水里一般透不过气,肺部像火烧着似的痛。

他明白死得不冤意味着什么,原来莫奇最后的命令是要杀了云裳。

晏南修手扶着轿椅缓了很久,扯出一个看起来是笑却很孤独的嘴角。

连莫奇都会收手,而生他的父皇却全然不顾他的感受,真是可悲又欣慰。

第69章 敬酒

瑞德帝蔑着他那张看不透的脸,毫不留情的脱口说:“她就是云家那丫头,你留着她,是给自己身边留了一条毒蛇。”

晏南修听到这话,睫毛轻轻闪了一下,重重的往椅背上一靠,老半天才从五感交杂中缓了过来。

“她不是毒蛇,我喜欢她,就算是毒蛇又如何,父皇知道我不惧百毒。”

瑞德帝看着这个深陷其中的儿子有些惘然,把茶杯往他身边推了推,“清清火气,”

看他还会接茶水,随后又不容置疑的说道:“她不能留。”

“父皇。”晏南修听到他这么说,知道要改变他的想法何其难。

他垂着头像被抽掉骨头一般靠着椅子,不满地发问:“从辛姑姑到乔先生,包括莫奇?只要是我在意的人谁都活不了,这么多年了,你有想过我吗,哪怕一点点,我已经照着你的意思在活了,就连这点喜欢也不行吗?”

瑞德帝听到他的长篇大论,发现父子两人积怨和隔阂都太深了,都想试图说服对方,可是谁也说服不了谁,他定了神后道:“他们都死得不冤,你太年轻,还不懂。”

晏南修脸上挂着深深的悲凉,不懂,什么叫不懂,他早已形成了自己的人生观,每个人向往和珍视的东西都不一样,强加给他的,只会让他更加想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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