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看着前面不甘示弱的安妮,又补充道:“我敢说安妮的骑术不会输给联合王国任何一位以骑术闻名的绅士,可是侧鞍骑乘限制了她。”
“穿裤子骑马?你这个想法比我母亲还要激进。”威廉·卡文迪许被玛丽的“奇怪”想法惊呆了,劝道,“如果你真这么干,不仅触犯了法律,而且全英国的污言秽语都会涌向你。”
“您放心,我是个软弱的人,还不准备承担蜂拥而来的攻击。”玛丽无奈地笑了笑,“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软弱,照我看,法律早就应该允许每个人自由选择她的着装。”
“你要承认,从着装上加以区分,本就是识别一个人身份的最好方法,既然如此,男士们怎么会同意女士们穿裤子呢?”
威廉·卡文迪许并不是那么在意服装的区分,要不然他当初也不会以一个普通绅士的身份接近玛丽,但是大部分人最重视的不正是身份地位的界限分明吗?
作为权贵的他很理解为什么男人不同意女人穿裤子,因为他们觉得自己的权利受到了侵犯,就像他母亲当年为辉格党拉票,被污蔑为“人民的女人”(□□和妓女的称呼)一样。
“只要穿上一身好衣服,就分辨不出一个人的身份的例子现在还少吗?归根结底,一个人的身份并不是由衣服决定的,就算殿下您现在穿着农夫的服装,难道您就变成农夫了吗?现在虽然不允许女性穿裤子,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女性可以自由选择她的着装。”
见到理查德和安妮在前面等他们,玛丽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而是驱赶马儿追了上去,这时候她展现出来的骑术似乎也确实不比安妮差上太多。
在查茨沃斯的这段时间,玛丽她们自然想到向这座庄园的仆人们打听麦克唐纳先生和拉塞尔太太的消息。虽然之前理查德已经派人来德比郡探听过,但是德文郡公爵是当地最有权势的人,说不定那些仆人会知道一些不一样的消息。
为此,玛丽好奇地向女管家打听她是否听说过本郡的拉塞尔太太和一位麦克唐纳先生。
“普莱斯小姐,您问这两个人干什么?”女管家阿斯特太太对前来做客的两位小姐观感平平。
或许普莱斯小姐长得很漂亮,但是在接待惯了贵族名流的女管家眼里,美貌不仅没什么意义,还会让她产生误解。一个平民女子没用什么手段,怎么能够让公爵大人对她这么平易近人。
“麦克唐纳先生之前想把他的表姐拉塞尔太太介绍给我的哥哥认识,作为妹妹,我想要帮理查德打听打听这两个人的消息,恰巧拉塞尔太太去世的丈夫是本郡人士。”玛丽心想,这也不算说谎,总不好直接说出她们猜测麦克唐纳先生图谋不轨吧。
虽然阿斯特太太对这位小姐看不上,仅仅随口吩咐了一句,但是总有仆人想要投机取巧奉承普莱斯小姐。
据说拉塞尔家族世代居住在德比郡,在当地的名声原本不错,只可惜这一代的拉塞尔先生是个败家子,死的时候家产几乎全部败光,也没有留下继承人,仅剩的财产留给了妻子,他的遗孀和他的远亲当时为了争这笔财产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因为拉塞尔太太拿出遗嘱而胜出。
这些事情理查德早就派人打听到了,并不是什么新鲜消息,玛丽她们最想要知道的还是麦克唐纳先生的情况。偏偏仆人们只有个别听说过拉塞尔先生生前的好友叫麦克唐纳。
她们差点放弃,直到一位从南约克郡迁过来的仆人迟疑地说起她的家乡有一家人正巧就姓麦克唐纳,据说是从苏格兰迁过来的,与两位小姐说的人很像。
“应该就是他,我记得我父亲提起过马克斯韦尔家族和麦克唐纳家族都来自苏格兰。”安妮说道。
在这位女仆的描述中,马修·麦克唐纳的父母都是挥霍无度的性子,除了给儿子留下一屁股债什么也没有留下。
“他母亲那边的没有亲戚给他留下什么遗产吗?”安妮问道。
“亲戚,除了有一个早逝的舅舅,他还有什么亲戚?他舅舅的地产按照限定继承权必须留给一位远房侄子,妻子和女儿因此被赶出了家门,不得不投奔过去看不起的麦克唐纳夫妇。我确实听说老麦克唐纳先生那边似乎有亲戚在海军任职,那时候我们都以为他会在父母去世后去当海军,毕竟他当时才十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