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报完的领队抬眼看到的竟是出神的江雁回,试探的喊了声:“王尊?”
这下江雁回才回过神,“你办事我放心。”
领队非常有眼力见的发现江雁回往楼上看了眼,识趣道:“一天的舟车劳顿王尊您也累了,属下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夜幕降临,放眼望去黑漆漆的一片,白日里瞧着美丽巍峨的山峦到了夜里成了压迫感十足的巨人,沉默的俯瞰山中一切。
阿丑看了眼连忙收回目光,把窗户关的严严实实,转身去给江雁回铺床。
驿站的被褥带着股淡淡的闷味,盖肯定是可以盖,只休息一晚的人也没那么讲究,几次下来江雁回也没说些什么。
但细心的阿丑发现江雁回虽嘴上不挑剔,可动作却藏不住的嫌弃,时常被子是整齐叠放在床尾的,身上盖着外衣入睡。
自那以后阿丑会提前上来为她整理床铺,将床上用品换成他们带来的,果然江雁回肯盖着被子好好睡觉了。
多年以后再次回京时,有潘姨和班叔跟随,阿丑才知道带着的床褥用品就是为了给江雁回在驿站所用。只是当时的阿丑不知道,江雁回也没说。
睡了一路的阿丑谈不上精神,摇晃的马车内睡觉算不上好滋味,却也是不困的。
依照规矩伺候完江雁回洗漱,他抱着个薄被瞄准了外间的软榻,打算在那儿熬过今晚。
江雁回盘腿坐在床上,不自然的轻咳的一声,问道,“你去哪儿?”
阿丑没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放下被子紧张兮兮凑过去,看了看床帘,又摸了摸床板,怀疑是不是哪儿没擦干净,灰尘导致江雁回咳嗽。
“别摸了,也不嫌脏。”江雁回拽过阿丑手,不让他再乱摸,“把自己洗干净没?”
阿丑微微红了脸颊,点了点头。
“上来睡觉。”江雁回不自然地板着脸,见阿丑呆呆的没反应,干脆把人拽到的床上,干巴巴说了句,“我困了。”
阿丑赶忙蹬掉了鞋子,抿了抿唇忍住笑应,乖乖在江雁回身侧躺下。
客房内点着香薰,味道说不上好闻还是不好闻,主要是为了掩盖屋内的气味。
阿丑觉得任何的香气都不如江雁回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也闻不出到底是个什么味道,伺候那么久也不见江雁回有熏衣的习惯,可她身上就是有股阿丑非常喜欢的气味。
看到眼睛瞪的圆溜溜的阿丑,江雁回不免想到驿站大堂内窦玉说的话,凶巴巴道,“不睡也把眼睛闭上。”
阿丑听话的闭上眼睛,隐隐意识到了江雁回的意思,心里头甜蜜蜜的。
待了一会,阿丑得寸进尺往江雁回处靠了靠,挨着胳膊心里更美了,舟车劳累的那点苦荡然无存。
身旁的人没了动静,就在阿丑认为江雁回已经睡着时,身侧的人动了下,侧过身长臂一伸,搭在了阿丑身上。
看起来像是无意间的动作,但阿丑总觉得这样的姿势像是在抱着自己睡。
干瞪着眼巴巴盯着江雁回睡颜看了一会,愣是没看出任何破绽,阿丑不死心地撇了撇嘴。
原以为白天断断续续睡了那么久,今夜定跟之前一样干熬到天明。让阿丑没想到的是躺下没多久,竟是打了个哈欠生了困倦之意,眼睛一闭,嗅着独属于身边的人香气,真睡了过去。
这一觉竟是出来那么些天阿丑睡过最踏实的一觉,疲惫的身体和精神都得到了极大的缓解,说不出的舒服。
睁眼不见江雁回身影,阿丑愣了一会,立马翻身爬了起来。
看外头天色还早,小小松了口气。
要是因为贪睡耽误了时间,阿丑真得内疚一天。
哪怕时间还早阿丑也不敢耽搁,江雁回不知道去哪儿了,他也没心思再躺会。
阿丑洁了齿,擦把脸就算完事,穿戴好衣物往楼下走,一眼就看到了在听领队汇报的江雁回。
平日里阿丑和江雁回的距离很近,呆在一起几乎不会超过三步的距离,故而阿丑已经很少远远看上眼江雁回。
此时阿丑站在驿站的楼梯上,葡萄般又黑又亮的大眼睛新奇的瞧着谈事的江雁回,又想起了昨夜被搂着入睡的场景,小心脏怦怦跳的快。
不管是江雁回不小心翻身导致,还是真有心想让他好好睡觉,阿丑都当是后者。
江雁回高且比例好,光是往那一站就惹眼的很,宽肩窄腰任何衣裳穿在她身上都能上一个档次。
久居高位身上那股子矜贵气更是稀罕的不行,看人时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又不会让人讨厌,反而在她面前更加小心谨慎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