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两人一唱一和的表演给台下摸不着头脑的大臣们看,说好的借此机会向其他人言说清楚关系,别再趁着江雁回远在陵州,搁江景钥跟前絮絮叨叨。
哪想说着说着江景钥倒是动了真情,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寄养下淑贵君又待她甚好,又如何能如上谏的大臣所言,对远在陵州守了十年安稳江雁回抱有猜忌。
底下坐着的众臣子面面相觑,互相看看谁都没开口说话,心底琢磨着刚才发生的事是何种意思。
酒过半酣,一位宫娥低着脑袋步履匆匆的走进,跟伺候在陛下的御前大宫女芳岚耳语了几句,芳岚拎着衣摆上了一节台阶,弯下腰笑着跟陛下低声汇报。
得到江景钥点头,芳岚对下笑说道:“各位大人,长街已布置好了,可同去游玩赏乐,若是累了,液清池边上已备好醒酒汤和小食,可去那处歇脚。”
今年的活动要比往年丰富很多,想来是因着江雁回回京的缘故,皇帝想好好弥补一二。
官员们倒是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她们更加在意的是能够陪在皇帝身边多几刻钟,就能多刷刷好感,让皇帝重用自己。
江景钥回去醒酒换衣再来与之同乐,宫殿内无一人动作,都在等着皇帝出来争抢站在身边的机会。
有时得到好处很简单,哄的皇帝高兴,上下嘴唇一碰的功夫就能让一个人飞黄腾达。
江雁回目光在水钟停留片刻,轻轻蹙起了眉头。
每逢节假日京城的宵禁会往后延两个时辰,水钟显示已是戌时,听着接下来的安排不会像从前那样早早结束,再拖到跨年时分放烟火,民间的集市估计差不多收摊了。
江雁回想起阿丑得到答应陪他逛夜市时脸上的欣喜表情,心下便生出了浓浓不忍之心。
理着衣袍起身,追随着江景钥离去的方向来到了她换衣的宫殿门前,守门的宫娥前去通报,得了允,江雁回入内站在了外间的屏风后。
“怎么跑来找朕了?那帮子大臣又烦你了?”
屏风后传来江景钥带笑的声音,伴随着宫娥脚步和饰品碰撞衣物摩擦声。
江雁回抿了抿唇,嫌少有难以张口的时候,带着份少年人要跟亲密长辈坦白的局促感,避重就轻简略回道:“臣妹想接一人入宫。”
还差一条腰带的江景钥当即从屏风后出来,自个拽过托盘上的带子系了起来,一侧眉毛高高扬起,笑意更浓带着打趣意味的问道:“难得你有事求朕,哪家孩子让你这般惦记?”
江雁回淡色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微微侧开脸不乐意说,独独耳朵尖泛起的红真实透露出她心中想法。
江景钥哈哈大笑,心中有了答案。
反正是要接进宫来玩耍,到时候就能看见了。
点头允下道:“朕不问了。”转头吩咐芳岚道:“你亲自前去把人接来。”
芳岚也笑的见牙不见眼,乐呵呵就带着旨意走了。
江北王府内热闹的很,年节大家伙本就高兴,王尊又从不在年节礼上苛待下人,大家伙都盼着过年过节。
能给枯燥生活增添一抹趣味的就属各种小游戏了。王伯拿了些小玩意当彩头,不值多少钱,但盛在大家伙一同乐一乐。
被温馨欢快的气氛渲染,阿丑嘴角的笑意就没下来过,挨红椿拉着也上去玩了两把,得了个木雕小黄狗。
小黄狗雕刻的栩栩如生,黑色颜料点的眼珠子圆圆的,吐着红红的舌头,看着就讨喜。
玩的有些累的阿丑搬着凳子坐在一旁看其他人做游戏,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余光却总是不受控地看向大门的方向,瞅着天色算江雁回还有多久回来。
等啊等,等到王伯喊大家来堂屋吃饺子,等到民间烟花在天空炸开,也没能等到江雁回回来的消息。
吃饱喝足的大家跑院里放炮玩,欢声笑语下衬的独自坐在廊檐下的阿丑落寞万分。
阿丑巴掌大的脸大半埋进了兔毛围脖中,软软垂下的纤长睫毛随风一颤一颤。
忽然鼻尖一凉,抬头看去,空中洋洋洒洒落下洁白的雪花。
呼出的热气凝成白雾,模糊了阿丑的脸。
身边坐下一人,阿丑侧头看去,手中便被塞了一根烟花棒。
跑闹了一通,红椿热的脸颊发红,搓着双手道:“宫宴拖延是常有的事,指不定陛下就突然兴起留下她们去别处玩乐。要是王尊没赶回来,你心里也别恼。”
阿丑想也没想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