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见菀菀哭得梨花带雨,眼泪汪汪的说“想他”,心知自己一路看大的小女娃,如今终于开了窍,总算不枉那宇文世子长久以来的痴恋付出。同时更加地犯起愁来,菀菀这下算是心有所属,却要与那二皇子成亲,可如何是好?
便也随了若兮,一同问道:“菀菀,世子爷……家中,镇国公爷可有提亲的安排么?若那边厢也提亲,可能抵挡住皇上赐婚?”自己却也问得语气虚浮,深感无可奈何。
徐菀音擦擦眼泪,道:“少主他说,这回过来便是要向爹爹提亲的,他要我拒了赐婚,应了他……可是爹爹他,方才告诉我,不可能拒婚,让我莫要再多生事端。”
柳妈妈与若兮哪里打得起什么主意来,只在一旁替小姐拭泪。
徐菀音自己流了一阵眼泪,倒是强硬起来,突然说道:“我信他……总会有办法,我这便去找他。”
柳妈妈毕竟稳重,怕这年轻不省得事的小女郎太过冲动,忙问道:“菀菀,你这是要作甚?如今这事可比不得先前你自己个儿在京城里……”
徐菀音眼中洇红一片,看着柳妈妈,轻轻说道:“柳妈妈,我不能嫁给二皇子,我想嫁给少主。”
当她毅然决然从自家那猫儿洞钻出院墙时,她心中想:
“我去与少主在一处,便不能再嫁入皇家了!”
先前她被太子李琼俊扣于东宫别苑,生造了个婚仪出来,要与她入了洞房,她便知,那太子乃是打的这般主意。今夜里刚回徐府时,她也听父亲徐渭说道,女官、宫嬷要对女方进行验处……
这小女郎竟被逼得起了个说不得的心思。
她对那男女之事的认知,先前是从话本子里看过些情情爱爱;初潮起时,柳妈妈将她和若兮二人叫到一处,专门说了些从前不知的道理,却不便说得过于露骨;后来与宇文世子一处,在青泥岭隘口的醉仙居,倒是听那三娘夫妻说了些欢爱时的呢喃絮语,只被那娇吟粗喘搞得面红耳赤,却仍是不知此事根底……
此番带了这心思,夤夜投奔到宇文世子房中,她心知乃是要破了那男女大妨,虽是又羞又怯、还带着些对未知的惧意,却并不犹豫。心想自己既然已确定了心意,便该想方设法地令心意达成,而不是坐而待毙地眼睁睁看自己坠入到与二皇子的婚事里。
于是,自她进了宇文世子的房门,她便鼓足了勇气,将自己最大胆的神情与姿态,显露在他面前。
她试着如同他亲吻自己时那般,将舌头伸向他,方迎向他舌尖的一瞬,便觉出他那一阵战栗来。
裹覆住她的那身衣裳实在是太大了,她窄而细薄的肩根本撑不住。她先是小心翼翼地护住那处脖领,后来被他情动难耐地揉抱亲吻时,渐渐便将一侧肩臂裸露出来,她心中咚咚狂跳着,心想,便由了那衣裳去吧……
她知道,自己这番举动实在有些突兀了,突兀得令那世子爷突然惶惑起来。
于是,她看向他的眼睛,羞红着小脸,却大胆又认真地问他:“阿哥,你要我么?”
正像话本子里男女私定终身时互道的情话一般,那如玉才子觅得佳人,将妙句定了情心,终执手相看笑眼,吟道:小生此生所愿,便是得要娇娘……
宇文贽苦恋他的菀菀数月,从根本无法有任何期待,到眼见她露出女儿身,满心狂喜地大胆爱慕,她却总是淡淡的,好似并不为所动,弄得年轻的世子爷那颗心仿若被悬挂在高空一般,总落不到实处。有时实在被悬得难过了,便想着,自己爱便爱了,何苦非要去管她是淡漠、亦或是如自己一般的热络……
哪知今夜,那菀菀突然像变了个人儿,又似是开了心窍一般,在他身下袒露出身心,洇红了面颊眉眼,娇怯怯地对他言道:“阿哥,你今夜便要了我吧,我已及笄了……”
宇文贽迷乱不堪地想,菀菀到底知道不知道,她自己在说什么?
他看向她衣衫不整的娇躯,那宽大柔薄的缎织衫子,好似已掩盖不住什么,她一侧雪白的香肩露在外面,被那衫子堪堪覆住的其它,几欲呼之而出……
他忍不住又低头下去,将唇舌捉住她的,含糊着问:“菀菀,你可清楚,此刻……你在说什么?”
他的双手仍搂覆在她肩背处,他如何敢乱动?记得上回他情之所至时,竟将她吓得又踢又打地逃离了他……
他觉着她口中小舌又一次迎向他,在他口中打了个转儿,随即听她轻轻地“嗯”出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