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有些赧然,不知怎得,出口的不疼一下子就变成了“疼。”
声音娇娇糯糯的,可谓是我见犹怜。
闻言,傅云修如临大敌一般,当即便吩咐馒头,“馒头,快去请陈大夫过来瞧瞧。”
看馒头不动,他又催促道:“快去啊!”
看着眼前蓬头垢面,似乎有些丧失理智的男人,馒头甚至不敢相信这是自家那个临危不乱的公子。
这真不是被那家的小鬼夺了舍?
“公子,昨天陈大夫就说了,等麻沸散过了,伤口疼是正常的,只要不发热就行。”馒头有些无语,却也明白了一个词,关心则乱。
公子对阿满的关心,似乎已经超过了某种界限。
*
因着阿满受伤,做饭这件事,便落在了馒头的头上。
馒头跟着阿满烧了几天的火,煮个粥还行,其他的那是一概不会。
阿满觉得自己其实也没有严重到要卧床修养不可,实在不行,可以把公子的轮椅借给她,她坐着也能做饭。
但却被傅云修严厉拒绝了。
所以中午,几人吃的是从外面的小饭馆订的菜。
虽说味道没有阿满做得合乎口味,但至少可以饱腹,而且那道骨头汤,正适合阿满这个伤患喝。
吃过午饭,傅云修便将自己关进了房间,没让馒头跟着,而是让他留下陪阿满。
碍于男女大防,馒头也没进阿满的屋,而是搬了个凳子在外头,隔着窗子,和阿满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阿满想起昨天看见傅夫人后来带着人出门,便想着对方应该是来找公子的,便问起了馒头有没有这回事儿。
馒头点头,要不是因为夫人突然到访,公子也不可能将自己关在屋里一下午,他也就不会忘记阿满。
所以说,一切都怪夫人。
侯府东苑里,傅夫人刚起床,就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夫人可是因为开窗睡觉着凉了,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瞧瞧?”玉香上前,拿起挂在架子给她披上。
傅夫人摆摆手,“不必,想来是云霆念叨我。这孩子,回京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来封信,尽教人担心。”
“三公子向来孝顺,想来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玉香说。
傅夫人没在说话,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已经准备好了的玉树拿着梳子,替她绾发。
绾发这活儿本来是玉秋的,只是她被傅云修那一脚踹的厉害,到现在还下不了床,这才由玉树代替。
傅夫人拿起妆奁里面的一只耳环在耳畔比对,顺带着问起了玉秋的情况,“玉秋呢,情况如何?”
“大夫说她掼在树上伤了肋骨,需得静养几日。”玉树说。
“云修那孩子,下手也忒狠了,”也亏得他常年不用腿,不然玉秋不得被他踢死,“对了,梧桐苑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昨晚公子他们便回去了,今儿个一天,除了馒头出来买了饭,没什么动向。”玉香说。
“我倒是忘了这茬儿。”这阿满受了伤,梧桐苑的三餐便没了着落。
“对了,你等会儿把柳玉昨日留在院里的月钱给云修送去,”说着,她又从妆奁里拿出一支玉簪给玉秋,“顺便将这个给阿满,就说是我为昨天的疏忽向她陪个不是。”
“夫人,这太贵重了吧!”阿满只是一个下人,怎么配得上这样好的玉簪。
“无妨,就按我说的去做。”傅夫人说。
昨日她也是被气昏了头,回来竟然将阿满还在受罚的事儿给忘了,等下人再来报时,阿满已经被傅云修给带走了。
说来也是心寒,明明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为了维护别的女子,竟然说那样伤她心的话。
不过这也说明,在云修心里,阿满是一个很有分量的存在。
那就好,他心里有个牵挂,才能对生活有些兴趣。
玉香的东西送到梧桐苑的时候,馒头正在伺候傅云修作画。
多年不提笔,如今猛然再次拿起,说不吃力是假的。
但好歹这么多年的功底在,哪怕是笔法有些陌生,但好在意蕴还是在的。
“公子,喝口茶歇会儿吧!”馒头将茶杯放在桌上,轻声说。
傅云修见他过来,问道:“阿满呢,不是让你陪她说话吗?”
“她这会子睡着了。”馒头见自家公子张口闭口都是阿满,心中不免有些吃味。
明明是他自小伺候公子,却不想让阿满这个后来者居上,想想还真不公平。
“公子,您是不是对阿满有些太好了?”馒头不承认自己吃味,他只是觉得公子有些太过于宠着阿满了,这样下去,阿满迟早要骑到他脖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