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看向门口的母子二人,语气不善,“一个姓而已,就像将屎盆子扣在我头上,难不这天下凡是姓冯的孩童,就都是我的骨肉?”
冯言给母亲使了个眼色,冯夫人会意,也跟着说:“就是。你们到底是何处来的,竟敢到我儿子的婚礼上胡闹。我念你们孤儿寡母,就放你们一马,再敢胡言,便叫下人将你们乱棍打出去。”
冯夫人一摆手,几个下人领命,继续拖拽着母子二人出门。
那小孩儿看母亲被拖走,自己跟在后面,吓得嚎啕大哭。冯夫人看在眼里,只觉得心疼的在滴血,但只能忍着,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无论如何,今天这婚是成定了。等事后在补偿五娘和她的宝贝大孙子吧!
五娘看着平日里疼阿源疼的跟心肝儿似的两人今日竟然这般狠心,顿时怒上心头,转头一口咬在左边抓她的手上。
左边的家丁手一疼,下意思松手,五娘一把甩开右边的人,疾走两步冲进礼堂,“贱人,都是因为你。”
事情发展的太快,众人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傅云修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甚至都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就挡在了阿满面前。
“噗呲。”剪刀刺入腹部,鲜血四溅。
“啊啊啊”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唤醒众人,围观群众顿时乱成一团,有四散逃命的,又大声呼救的,还有上前来押住五娘,防止她再次伤人的。
“云修!”阿满眼睁睁看着傅云修倒在自己面前,馒头快一步接住了他。
“公子,你怎么样?”
“无妨,”傅云修笑笑,抬头去看阿满,才发现她浑身颤抖的看向自己,显然是吓得不轻。
傅云修顺着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鲜红一片。血迹从伤口处蔓延,只这么一会儿,就已经红了一大片。
“早知道,就穿黑色衣服了。”傅云修轻笑一声,抬头安慰阿满,“放心,我没事儿。”
“都这个时候了,就少逞英雄了。”陈白荀吼了他一句,随即吩咐手下,“阿松,快去请大夫。”
五娘被众人押着,看着眼前的景象,整个人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是他,是他自己撞上来的,不关我的事儿,不关我的事儿啊。”
眼看着自己静心布置的礼堂乱成一团,冯言恨不得杀了这个蠢货。明明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能够娶到林月初。
那可是林记脂粉铺,并州最好的脂粉铺,有了它,木材坊就有救了,他想买通那些官员也就有银子了。
他明明都瞒的好好,究竟是谁,要跟他做对,跟他过不去。
冯言环视四周,却并没有看出端倪。
罢了,眼下最主要的,还是要稳住局面。
“没事的月初,没事的,别怕。”冯言揽着阿满温声安慰,暗暗给冯夫人使了个眼色。
冯夫人明白他的意思,很快,便有家丁趁着混乱,将那小孩给偷偷带走了。
五娘的剪子并不锋利,初春时节,人穿的普遍又比较厚,所以傅云修的伤并不致命,只是血流的比较多,需要多补补,好生将养。
好好的一场婚礼闹成这样,有人看得没趣儿,已经悄悄走了。
傅云修包扎好了伤口,馒头和陈白荀扶着他起来,阿满下意识要跟上,却被冯言扯住了袖子。
“月初,你去哪儿?”
“子忠,我觉得,你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情要紧,咱俩的婚事,再说吧。”阿满说着,就要甩开他的手。
“不,不行,”冯言慌了,死拉着阿满不放,“月初你相信我,我真的跟她没有关系,你相信我。”
阿满都听笑了。事到如今,他竟然还在狡辩。
“那你敢说,那个孩子,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吗?”小孩子最是纯真。他对你态度如何,看他看向你的眼神就知道。那孩子看冯言时,分明带着对父亲的依赖和崇拜,就跟小铃铛看他一样。
“是,那个孩子是我的,”冯言见瞒不过去了,只能承认,“但那是我年少不懂事做得错事,月初,我对你是真心的,大不了,大不了成婚后,将这孩子记在你名下,跟小铃铛做个伴。”
此话一出,无论是阿满,还是五娘都愣住了。
五娘目眦欲裂,挣扎着上前,恨不得撕烂冯言的嘴,“姓冯的你敢。”
“闭嘴,要不是你,今日怎会弄成这样。”冯言咒骂一句,再次看向阿满,“月初,你要是,你要是实在不愿意,我,我可以让他们母子一直在乡下,永远不来碍你的眼。”
冯言再次提出建议,但阿满已经对他彻底失望了。他没想到,这个平时在她面前温文尔雅,在众人口中仁义孝顺的人,实际上,竟是这般的薄情寡信,自私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