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方是傅长泽媳妇儿娘家的表妹,听闻长得沉鱼落燕,闭月羞花,是个顶个的美人儿。
“都说并州出美女,你看少夫人那模样,估计她表妹也错不了。”对于自己初次当红娘,柳夫人兴致颇高。
冬至的前一天,众人终于见到了传闻中的那位余表妹。果然和少夫人说的一样,确实是个美人。
而且这余表妹眉宇间,和阿满还有几分相似,这让柳夫人越发喜欢。于是不顾傅长泽的反对,硬是将这位余表妹的座位排在了傅云修的旁边。
冬至宴是家宴,来的人除了侯府众人,便是几位族老及其家眷。
宴会上,老一辈们做一块儿,年轻的坐一块,还有几个孩童穿梭在人群中,嬉戏打闹。
傅云修本就对这样的聚会不感兴趣,看到柳夫人安排的位置,越发心中不耐。
“傅公子安好,我是芙儿的表妹余葭。久闻傅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早在并州时,余葭在与表姐的来信中,便听她说起过这位至今还未成婚的大伯哥。尤其是听到他孤独至今只为等一个人时,余葭的少女心都要泛滥了。
来的路上,她就想过该如何见见这位痴情公子,却不想,柳夫人名为让她前来陪表姐,实则暗藏玄机。
而这一日,她也通过侯府的下人,将这位大公子的今生过往,打听了个一干二净。
若说前面是耳听为虚,那此时,眼见公子丰神俊朗,风度翩翩,又叫她如何不心动。
傅云修听着她明显的恭维之词,心中不觉好笑,抬眼看向她,目光触及到她的眉眼时,傅云修有一瞬间的怔愣。
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余葭有一瞬间的欢喜,忍不住红着脸颊道:“傅公子这样就看着人家,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如同浸了蜜的嗓音唤回了失神的傅云修,几乎在瞬间,傅云修便明白了柳夫人此举的目的,心中厌恶顿生。
他倏然站起身,说了句,“我还有事儿,先走了。”便拂袖而去。
余葭不晓得自己哪里惹到了她,但她能感觉到对方忽然对她升起的厌恶,下意识的便追了出去,“傅公子,你等等。”
余葭追着傅云修出去,却正巧撞上了从外间跑进门玩耍的小孩。
七八岁的孩童如同一个炮弹一样,余葭被撞得身形不稳,衣袖飘飞间,袖中的瓷瓶飞出去,直挺挺的砸在傅云修身上。
傅云修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正欲说什么,目光却被地上的瓷瓶吸引。
在他俯下身子想要将瓷瓶捡起来时,余葭已经先一步到来,捡起瓷瓶后反复查看,确认瓶子没破,里头的东西也没撒,这才心有余悸的将瓷瓶抱在怀里,宝贝似的嘟囔:“还好没摔破,这可是我的宝贝。”
傅云修可不管宝贝不宝贝,他只是觉得,这个瓷瓶瞧上去十分眼熟,“余姑娘,你这瓷瓶,能不能给我看一眼。”
“啊?”余葭不解,但还是将瓷瓶递了过去。
傅云修颤抖着手接过瓷瓶,态度近乎虔诚。
果然,昙花,满月,花好月圆四个提字。
傅云修激动到声音近乎颤抖,“这瓷瓶,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哦,你说这香水啊,”余葭如实回答,“是从并州最好的胭脂水粉店买的。你是不知道,这香水万金难求,我可是预订了好久,才终于到手这么一瓶。傅公子难道对香水也有研究?”
余葭还在试图找话题,但傅云修并未回答,反而是激动的抓住她的手腕,“那你可知道,这家店的老板是男是女,姓什么,叫什么,是哪里人?”
余葭虽疑惑傅云修为何要问这些,但还是将自己知道的所有都告诉了他 ,“这家店的老板是个女子,店铺叫林记胭脂水粉店,估计姓林吧,哪里人我不晓得,但是姓名……”
余葭努力回想,“我之前有听人提起过,好像是有个月,叫月初,还是初月来着。”
“林月初,是林月初对吗?”傅云修已然喜悦到有些癫狂,眼含热泪的看向馒头,“馒头,是阿满,她是阿满。”
“是啊公子,是阿满,阿满还活着。”馒头比傅云修还要激动。虽然说他一直告诉傅云修阿满只是不知去向,但在他心里,他一直以为当年崖底的那滩血迹就是阿满的。
太好了,阿满还活着。
主仆二人如同疯了一般夺门而出,看得余葭满头雾水。
什么阿满,□□的,这两人说的是人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