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傅云修直到巷子口,才想起自己回来这么久了,却忘记给阿满说一声了。中午那会子他们三人阵仗那么大,围观的人不少,阿满肯定是知道他回来了。
“遭了。”一想到阿满会因此而担心,傅云修便管不了什么贵公子的仪态了,撒丫子就跑,把馒头吓了一跳。
“这又是怎么了,火烧屁股了?”
傅云修手长脚长,很快就把馒头甩在了后面,眼瞧着到门口了,傅云修终于停了下来,整理了下略微凌乱的衣服。
喘了口气正说要上前敲门,就看见昏暗的月光下,阿满坐在树荫下,正目光幽幽地看着自己。
傅云修心虚地笑着上前,喊了声,“阿满。”
“回来了。”阿满站起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全须全尾儿的,总算是松了口气。
“大晚上的,怎么在门口坐着,也不怕过堂风吹了着凉。”看着阿满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傅云修再也顾不得许多,快走两步上前,伸手将阿满揽进怀中。
小小的身子带着些许晚夜的微凉,熄灭了傅云修这一日来的焦躁与不安。
傅云修埋首在阿满颈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双手臂像钳子似的死死箍着阿满,好似生怕她跑了一样。
感受到傅云修发自内心的疲累,阿满心中有再多的恼怒,也瞬间烟消云散。
她伸手拍了拍傅云修的后背,“好了,先回家。”
“嗯。”傅云修嘴上应着,却丝毫没有撒手的意思,就这样又抱了她良久,“好想你。”
阿满心里美滋滋,但嘴上不饶人,“想我也没说派人来报个信啥的,知道我又多担心吗?”
说着,阿满还埋怨的在他背上捶了一下。
不轻不重的力道,对傅云修来说好似挠痒。他笑了笑,解释道:“中午那会儿刚回来就听说族长开祠堂议事,一时着急就没顾的上,后来议事结束,我又有些事情要问柳夫人,就给忘了。”
但到底还是自己的错,傅云修忙举手发誓,“我发誓,以后不会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面对这张俊脸露出的可怜巴巴的表情,阿满是怎么也睡不出拒绝的话来,只能瞪他一眼,嗔怪道:“算你识相,下次再犯,可就饶不了你。”
“知道了知道了,肯定没有下次了。”
两人手拉手一块儿进屋,完全把馒头这个人抛在了脑后。
是以,当馒头终于气喘吁吁到达梧桐苑时,迎接他的就只有紧闭的大门。
淦!
公子也太不讲义气了吧,重色轻下人啊。
好在门没上栓,否则他真要暴走了好伐。
馒头推门进去,前院没人。厨房里亮着灯,馒头寻过去,阿满刚打好了粥。
“也不知你们几时回来,便煮了些瘦肉粥温着,尝尝看,应该可以直接吃。”
阿满将粥递给傅云修,馒头气冲冲地掀开帘子进门。
阿满见到他,顿时眉开眼笑,“回来了,正好,刚煮好的粥,快来吃。”
从早上到现在,馒头可是一口水没喝,一点东西没吃。那会子在侯府,他都快要饿得发晕了。好在有相熟的小丫鬟给了他两块点心,他才一直撑到了现在。
如今一碗热腾腾的粥就放在眼前,香味只窜鼻子,馒头只觉得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看看笑意盈盈的阿满,再看看冷冰冰的公子,最终,馒头在生气和窝囊之间,选择了生窝囊气。
他接过碗,拿过勺子,也不说话,就只是默默地吃饭。
但是无人在意。
阿满已经吃过了,这会儿并不饿,索性也闲着,便打听起来今日的情况。
在祠堂里的一切都还算正常,虽然听着惊心动魄,但也无可厚非。毕竟爵位之争,向来如此。
但听到后面,阿满听见傅云修说与柳夫人合作时,便有些不舒服了。
虽说情况并不像傅夫人说的那样公子认贼做母那样严重。但公子曾经受过的那些苦楚,大部分来自柳夫人,难道公子就这么忘了吗?
“公子……”阿满想问,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傅云修看了她一眼,似是明白她心中所想,解释道:“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柳家现在倒了,柳氏如今迫切需要找一个靠山,稳固住她侯府夫人的同时,又保全她金尊玉贵的生活,很显然,他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而同样的,他也需要一个精明,有一定话语权,且有手段的人,为他发言,保驾护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