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我只要又空闲的时间,就偷偷跑到后院去练习射箭。没有了师傅和父亲的监督,我的心态也平和了下来,渐渐的,倒也有了长进,虽说长进不大,但好歹是能射中靶子了。”
“知道我坚持了多长时间吗?”傅云修忽然转头问道。
阿满摇了摇头。
“半年,整整半年时间。所以说,你不过只是坚持了半个月,便要轻言放弃吗?”
“可是……”阿满想反驳。
她觉得这两件事并不能对等。
射箭一次射不中,两次射不中,射一百次,总有一次能中。
可做胭脂不一样,一次是失败,一百次也还是失败。
但傅云修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忘记我刚才说的了吗,只要方向是对的,多试试,总会成功,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放平心态,慢慢的去尝试。”
其实从阿满第一次失败,他就让馒头拿着方子去找人问过了,对方说了,这方子没问题。
至于阿满为什么没有成功,傅云修觉得,除去阿满为了省钱舍不得用料之外,最大的可能,便是她有些太急功近利了。
有些事情,你越是着急,越是容易出岔子。
“所以从现在起,放平心态,用平常心去对待这件事,慢慢来。”
慢慢来?
慢慢来便可以成功吗?
阿满不信。
可是傅云修的话却如同一根定海神针,就那么牢牢地定在了她的心里,让她生不出半分怀疑来。
最终,阿满还是点了点头,“好。”
“嗯,”傅云修满意的点点头,推动轮椅回到桌前,拿出一张宣纸递给阿满,“即是要静心,便先写一张字帖吧。”
“嗯。”阿满用力的点头,伸手接过纸张,铺平在书案上,又打开一旁的匣子,拿出她尘封已久的笔墨。
馒头看着阿满那跟打了鸡血似的劲头,也不得不佩服,自家公子现在说瞎话的能力真是越来越强了,要不是他自小跟着公子长大,差点就相信了。
什么箭术不好射不中靶子,那分明是因为公子常年带疾,身体羸弱所致。
他也确实偷偷私下练习箭术,但不是半年,而是一个月,至于说堪堪命中靶子也都是无稽之谈,公子射箭,那可是箭箭正中靶心。
只是公子为了哄阿满愿意睁眼说瞎话,他又能怎么办呢。
至少现在,又有人陪着他一块儿写字了不是。
有了傅云修的开解,阿满好似真的想开了。
一天也不总盯着她的胭脂看了,而是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识字作画上。
便是再次失败了也不焦躁,只是淡定的收拾好器具,调整材料用量后再次尝试。
如此有过来几日,某日一早,阿满在出门买菜时,却正好撞上了前来寻她的红杏。
大老远的,红杏一看见她,便指着鼻子开始骂,“林阿满,你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搞的鬼。”
红杏三两步走上前来,一脸的怒容,伸手便推了阿满一把,“枉我还觉得你为人实诚,却不想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做这种龌龊事儿。”
阿满一个不防被他推了一个趔趄,身子撞到门栓上,疼得她瞬间眼泪都出来了。
但红杏还是不依不饶,扯着她的衣服不放,“你少给我装,你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你有病吧,我做什么了。”便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阿满忍无可忍,攥着力气一把将红杏推开。
红杏倒退几步稳住身子,依旧是瞪着阿满,那眼神恨不得将她吃了,“你还装,要不是你,那姓胡的怎么可能不来找我,一定是你从中阻拦,挡了我的财路。”
说着,红杏恼羞成怒,伸手就想来打阿满,却被阿满先一步抓住手,推了出去。
“你是疯狗吗乱咬人,能不能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虽说红杏情绪激动说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阿满还是大概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想来是那个姓胡的收胭脂的贩子没再联系她,她等不到人,便怀疑到她头上了。
天地良心啊,她现在连胭脂的面儿都没见过,拿什么挡她的财路。
“我说,我现在连胭脂都没研究出来,拿什么去抢你的生意,我都怀疑是你存心骗我,拿假方子糊弄我,我还没去找你呢,你可到好,自己找上门来了。”
“你放屁,”听见阿满说她的方子是假的,红杏下意识的反驳,“你造不出来是你没本事,别平白污蔑人。”
也是因为阿满这句话,红杏终于冷静了下来,面露狐疑地看着阿满,“所以,你真的没跟那个姓胡的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