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宝贝,你还我。”阿满见实在争抢不到,只能跟傅云修告状,“公子你看他?”
傅云修看阿满是真的着急,便知这东西对她确实很重要,忍不住替她撑腰,“馒头——”
“嗷——”馒头有些不情愿,但公子都发话了,他也不敢不听,只能皱了皱鼻子,将纸张还给阿满,“还给你,小气鬼,就一张破纸,还跟公子告状。”
“什么破纸,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红杏那儿得来的宝贝。”阿满接过纸张,抱在怀里认真的瞧了瞧,见并无破损,这才松了口气。
但馒头却从她的话里听出了端倪,“从红杏那儿来的,那个铁公鸡还能把宝贝给你了?”
馒头不信。
他认识红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进侯府的时候才十四岁,因着家境贫寒,平日里吃穿用度都是能省则省,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文去花,能从她跟前占到便宜的人,定是与她关系极好的人。
阿满和她也不过就是认识,人家的宝贝,怎么可能给她。
“你别被她给骗了。”馒头嗤之以鼻。
“怎么可能,”听着馒头万般不屑,阿满只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他说清楚了。
在听到阿满威胁红杏那一段时,馒头惊得半天都合不拢嘴,好半晌才吐出几个字,“阿满,你学坏了啊!”
都会威胁人了。
记得她刚来的时候,可是蹑手蹑脚,畏畏缩缩跟个小兔子似的。
“我哪有,我就是诈诈她,没想真的去告状。”阿满急忙替自己辩解,下意识的用余光去看傅云修,生怕他也这么想。
但傅云修就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神情自若,无波无澜。
阿满有些琢磨不透,也不跟馒头掰扯了,忙走到傅云修跟前说:“公子,我真的就只是试试,你别听馒头瞎说。”
看阿满一副生怕自己误会模样,慌慌张张的,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着,傅云修不由觉得好笑,轻声说:“我又没说什么。”
他一副了然的神情,“所以说,你这几日心不在焉的,就是在琢磨这个事情?”
阿满以为自己掩饰的已经够好的了,没想到还是被公子看穿了,只能老老实实的点头承认,“嗯,我想找个赚钱的营生。”
“就不怕红杏骗你?”傅云修问。用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方子,若是对方刻意隐瞒或者篡改,也未可知啊!
到底是要上脸的东西。
听傅云修也这么说,阿满原本还信心满满,这才也变得有些不笃定了,“我,我也不知道,她应该不敢吧!”
“给我看看。”傅云修说。
“哦。”阿满将方子递给傅云修。
傅云修认真的端详了片刻,虽说阿满写得字歪歪扭扭的,有些不会写的地方甚至用别字或者说画画代替,但到底是不难认。
而且上面每一步都写得十分详细,他一步步看下来,竟也看不出错漏来。
“表面上看着似乎没什么问题。”傅云修说。但对于胭脂水粉这些女子用的东西,傅云修也是一知半解,更遑论是做胭脂了。
“倒是可以试试,只是这新鲜花朵……”傅云修看着这纸上的步骤,第一步便是需要大量的颜色合适的新鲜花朵。
这新鲜花朵好找,盛夏时节,郊外漫山都是盛开的野花,但想要颜色合适,却着实难以完成。
其他不说,野花黄白之色甚多,但嫣红色却是少之又少。
到那去找这么多适合做胭脂的新鲜花朵呢。
红杏之所以能做,是因为侯府各院中都有花园,里面奇花异草无数,总有合适的,可阿满……
傅云修的迟疑,显然也是阿满的困难。
方才她回来写完方子后,借着买菜的机会,在集上也找过合适的花朵。
且不说长庆街那一片花卉店极少,便是有,里面叫的上名字的合适花卉,动辄便是十几两银子。
她要做胭脂,需要大量的花朵,总不能全靠买,这得多少银子才能够啊!
可不买,这缺了原材料,她又该如何做出胭脂。
难怪后来红杏那么轻易的就向她妥协了,原来是笃定她做不出胭脂来。
这才刚开始,便遇到了对她来说过不去的坎,阿满不由得有些气馁,低头叹了口气。
馒头原本还等着看好戏呢,这会子看阿满整个人蔫儿巴巴的,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也终于收起玩心,安慰道:“哎你先别叹气啊,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