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红杏皱起的眉松了几分,打量着阿满,“这个时候,你不在梧桐苑伺候大公子,来这儿做什么?”
“我还要问你呢?”阿满挑眉看着她,用同样的话问她,“这个时候,你不在西苑伺候二夫人,在这儿干啥呢?还有,刚才过去那个男的是谁啊?我看你们说了好一会儿话了。”
阿满明知故问。
没想到这都被她看见了,红杏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但看着阿满所站的位置,她很快又镇定下来。
隔着这么远,她也不一定全都看见听见了,说不定就是诈她呢。
对,不能承认,打死也不能承认。
“什么男的,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红杏一副你血口喷人的模样。
“哟,还不承认呢,”阿满看着她,“我可是全都听见也全都看见了,那个男人,是贩胭脂的吧,你背着二夫人,偷偷做胭脂赚钱啊!”
“……”
没想到她竟然都知道,红杏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但还是嘴硬道:“那又怎么了?”
“怎么了,你说,我要是把这件事告诉二夫人,她会作何处理?”阿满扣着手指,佯装不在意地问。
然红杏现在心虚的紧,听到阿满的话,更是心跳如擂,额上都渗出了薄汗,狡辩道:“我都是当完值才做这些的,没有耽误干活,二夫人不会怎么样的。”
二夫人虽说治家手段强硬,但对她们下人还算是宽厚,便是知道了也最多责骂她们两句,不会怎么样的。
红杏内心安慰自己。
然而阿满却直接戳穿了她的自我欺骗。
“那如果我告诉二夫人,你不但背着她偷偷做胭脂,还偷拿胭脂盒呢?”阿满又问,“或者,我将这件事告诉大夫人,让大夫人跟二夫人去说。”
阿满也是从方才红杏和那个男人的对话间推测出来她的胭脂盒来路不正。
正所谓不问自取便为偷,无论红杏的胭脂盒是从那个院里搜刮来的,有主无主,终归都是侯府的东西。
侯府有侯府的规矩,下人手脚不干净,轻则打一顿赶出府去,重则可是要送去见官的。
而且,若真如阿满所言将这事儿告诉大夫人,让大夫人跟二夫人去说……
东西两苑本就不睦,上次阿满之所以会受那么重的惩罚,也跟二夫人的冷嘲热讽脱不开关系。
若这件事真由大夫人的嘴里说出来,红杏都不敢想象自己会遭受什么。
其他不说,芳怡姑姑是指定不会放过她的。
想到这些,红杏是真的怕了。方才在阿满面前的硬气也都荡然无存,只能认命,“说吧,你想要什么?”
她可不认为,阿满跟她说这些,只是为了吓唬她或者去跟二夫人告状。
眼瞧着对方入了套,阿满不由得轻松了些许,“也没什么,只是你的胭脂方子”
“不行,”阿满话还没说完,红杏便直接拒绝了她。
她问她要钱要什么都行,唯独胭脂方子不行。
这可是她的命根子,怎能轻易就给别人。
“除了胭脂方子,其他条件你都可以提。”
“哎,可是我只对你的胭脂方子感兴趣,”阿满假装惋惜地叹了口气,“既如此,我便只能跟大夫人实话实说了,也不知道到时候,你在牢里还能不能做得了胭脂。”
说完,她眼含同情的看了红杏一眼,便毅然离开。
看阿满走得这般决绝,一副要去告密的样子,红杏的脑子乱得像一锅浆糊,都快要炸了。
她当然知道不能答应阿满的这个要求,可是不答应,若是她真的告诉了大夫人,那后果……
若她真的被送进大牢,不死估计也会脱层皮。
更何况,进过大牢的女子,又有哪家敢用,哪个敢娶?
可如果说了……
红杏心有不甘,但又无能为力。
……
另一边,阿满也是佯装要离开的。
她当然不会真的将这件事告诉大夫人。
虽说红杏先前与她不对付,但她也不至于真的做出这样的事儿。
若是有大夫人添油加醋,冷嘲热讽,按照二夫人的性子,红杏怕是没好果子吃。
她只是诈她罢了,若她真的不愿意,她也就只能罢了。
阿满故意放慢了脚步,等着红杏想清楚,然而她都快要走出巷子了,身后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看来她的如意算盘是要落空了。
阿满叹了口气,正欲转过拐弯往集市的方向去时,红杏忽然出声叫住了她。
“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