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已经死了,只是一具尸体而已,花见月依旧把这具尸体看得很重要,这让琴酒的眼底一片阴霾。
他后退了一步说,“我只给你一分钟。”
花见月指了指天台入口,“不要淋雨了,你去那边等我吧。”
琴酒沉默的看着花见月,半晌,他转身往天台入口走去。
琴酒的让步让降谷零眸光闪了闪,他意识到,琴酒对花见月似乎真的上心了。
毕竟对待叛徒,琴酒从不会手软,当场就杀,现在的花见月在琴酒眼里,大概与叛徒无异。
但是琴酒这种人,真的会有感情这种东西吗?
降谷零默不作声的在花见月身边蹲下,思索着该如何把花见月留下来不让琴酒怀疑,他抬手将花见月耳畔的发捋到耳后,视线停留在花见月怀里的诸伏景光身上。
他相信花见月,花见月说诸伏景光没事,那么肯定就是没事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雨太大了,花见月的身体在雨中越见透明苍白,这让降谷零心底浮上一层隐忧。
“小月。”
花见月抬起沉重的睫毛看着降谷零,随着能量的流逝,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也变得疲惫起来。
“我没事。”花见月的声音很低,“我要跟Gin离开。”
“可是我不能……”
“相信我,不会有事。”花见月的声音很轻,混合着雨声传入降谷零的耳中,显得模糊不清,“你知道的,我是幽灵,既然我能救小景,也能救自己。”
“你骗了他,他不会轻易放过你。”降谷零咬牙,“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狠?”
“Gin或许是个坏蛋吧。”花见月说,“但是他对我很好,我终究还是骗了他,所以我想要和他道歉。”
他说到这里,又在降谷零的沉默中轻轻地弯眸,“更重要的是,不待在Gin身边,我又该怎么办呢?”
“所以,不要因为我再和Gin对上了,本来……他或许就在怀疑你了,就当是为了我,为了我想保护的你。”
降谷零张了下嘴,说不出话来了。
他无法拒绝呢?他永远拒绝不了花见月的请求。
那边琴酒的声音穿过雨幕落入花见月的耳中,“时间到了。”
花见月的手一紧,他询问系统,‘可以了吗?’
只要系统把诸伏景光治疗好了,他就能毫无顾虑的跟琴酒走,不管之后琴酒想做什么都可以。
就算是会报复他,杀掉他……不过想想还是会有些遗憾。
他还是很想活着。
本来系统也没什么能量了,或许琴酒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太久呢。
【可以松手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但我已经没有更多的能量了……】
花见月已经感受到了。
因为没有足够的能量填充他的灵魂,他撑着身体站起来,朝琴酒走过去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摇摇欲坠的身体被降谷零扶住,花见月勉强推开他的手,低不可闻的叫着zero,“松开。”
“……”降谷零的手握得更紧。
琴酒大步来到花见月面前,他握住了花见月的手腕,把花见月从降谷零手中拉回来,说的话凉飕飕的,“波本,不要碰我的人。”
“他不是你的人。”降谷零的目光从花见月身上收回来,平静道,“他是他自己的。”
花见月已经趔趄着撞入了琴酒的怀里,手指紧紧的抓住了琴酒的衣服,却没有再看降谷零了。
“波本。”琴酒把花见月抱进怀里,看向降谷零,语调不轻不重,“既然如此,苏格兰的尸体你处理干净,他的东西你也处理干净。”
降谷零眸光暗了暗,他说,“知道。”
天台上空无一人了,只有雨声哗啦。
降谷零在诸伏景光身边坐下,他顶着漫天大雨沉默了许久终于伸出手去,准备扶着诸伏景光离开,然而就在此刻,他看见诸伏景光的眼珠动了动。
降谷零睁大眼,在他略显惊愕的目光中,诸伏景光缓缓地睁开眼。
……
开车的依旧是伏特加。
伏特加的声音很低,“大哥,没杀的了,被他逃走了。”
花见月慢慢地抬起眼睫,声音沙哑,“谁……Gin,你要杀谁?”
琴酒的脸色极沉,他面无表情的扫了伏特加一眼,目光落在花见月身上。
这只被他养得白白净净的小猫,现在浑身湿漉漉的,连身体都比刚出现在他面前时苍白透明。
精神看着也越发萎靡不振。
“没有谁。”琴酒说,“你累了。”
“……”花见月没有说话,他的确觉得自己很累了。
琴酒取了手帕,一点点给花见月身上的雨水和血水擦干净,他的语气平静,“你一直在骗我。”
花见月无法辩驳,只能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