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荣老板有生意?我就知道您是财神爷,每次见到您就有好事!”
高掌柜在这里开着旗亭酒肆,做的是杀手买卖,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荣仅也曾光顾他的生意,虽然不指望他们能杀自己的对手,但能解决很多麻烦。
“我们里面谈。”高掌柜手拿算盘,殷勤地掀起帘子请荣仅入内。
在后厨的戚少商这才端着酒碗走出来:“这个荣老板到底什么来路?与名捕无情关系那么好,又来和高鸡血做生意,他做的都是杀人越货的买卖。”
“高鸡血?”顾惜朝疑问道。
“哦,他手下有一帮杀手,挣买命的钱,但是只进不出,一毛不拔,是个铁公鸡,宁肯出血不肯出钱,所以人称高鸡血,也不知道他本名叫什么。”
戚少商说完又问顾惜朝:“你和那位荣老板认识,他到底是无情捕头的什么人?我看他不像是神侯府的人物。”
“认识倒认识,只是不了解。”
顾惜朝走到桌边放下酒碗,坐下来幽幽一叹:“他是京城的豪商,不会武功,也无官职,但是在京城势力不小,与达官贵人们皆有往来,包括神侯府,我一进京城,就听说了他的名字。”
“原本我对他很仰慕,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就算没有功名,无官无职,也应该像他这样受人尊敬……”
顾惜朝站起来,目露神往之色,想起来自己初到京城的点点滴滴。
就是在街边卖艺挣钱,他也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直到第一次听到荣仅的名字,那时顾惜朝为寻门路,将自己所著的兵书四处投送,次次受到羞辱。
只有兵部侍郎听到通报肯亲自接见,也没有讥讽于他,只是对顾惜朝说:“朝廷没有给你这样的人留下一条出路,不如去找荣老板,他那样的人物,无论是正是邪都会给几分薄面。”
“何况荣老板偶尔也有爱才之心,他就是在街边喝口茶,也有无数失意的书生,江湖的高手愿以身投效。”
便是这句话,令顾惜朝震撼。
就是在街边喝口茶,也有无数失意的书生,江湖的高手愿以身投效,何等的尊荣,何等令人向往,那他自己这个失意书生,江湖高手又要与多少人争?
荣仅不会武功啊,他也没考过功名,甚至不是皇亲国戚,凭什么?
顾惜朝去了,连面也没有见到,荣仅的引玉山庄外那么多人,谁都没能见到,自己与他们有何不同?然而看看那些人的武功,文采,他又怎能甘心?
戚少商看出他的不甘,拍拍顾惜朝的肩:“去了连云寨,你可以大展才华,江湖上的人敬重你,不比他差。”
“而且我看这个荣老板,性格刁钻得很,那位无情公子待人疏离,也摸不透在想什么,他们是京城中人,大概那里的人都是这么诡谲难测。”戚少商倒满两碗酒,递给了顾惜朝一碗。
“顾兄弟来连云寨做大当家,也不能回京城了,你可以将新婚夫人接过来,这里虽然偏远,山水却漂亮!”
“多谢。”顾惜朝接过酒碗一饮而尽,烈酒火辣辣的感觉灼烧喉咙。
一直烧到他的心底。
第二日,戚少商和顾惜朝都已不在旗亭酒肆,荣仅在店里吃了一天的杜鹃醉鱼,无情都待在房间没有下楼来。
荣仅去外面看了看风景,回来进了后厨,一刻钟后端着碗回到房间。
“无情,天高云远,你看了一天了。”荣仅在无情身旁坐下,捧起碗到他面前,“我亲手做的,尝尝?”
“亲手做的?”
无情立刻放下笔,看向碗中:“你真是什么都会一点,竟然连饭都会做,不知道你以前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当然是和天下大多数人一样的生活,吃饭穿衣都要自己亲手做的。”
无情对这回答感到惊诧,荣仅他知道天下大多数人是怎么样的,他这样的人怎会知道?为何比自己知道的还多?
尝了一口羹汤,甘甜清爽的味道在口中散开,无情又吃下一口,心中又是那种洋洋洒洒,暖暖融融的感觉,好吃,好闻,甜却不腻,如此的……
“将冰糖置于碗底,刚熟的蜜桃去皮,切成瓣,放在冰糖上,然后将红枣切开,洒在蜜桃之间,用绿茶烹出的清茶水倒入碗中,没到蜜桃一半,再放入两片薄荷,蒸上一刻时间,才能如此清甜,荣仅,这是谁教给你的法子?”
方法虽然简单,可旗亭酒肆没有新鲜的水果,桃子是荣仅亲手摘回的。
“是……”荣仅抿了抿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