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跟我谈条件?”萧玦的声音冰冷刺骨。
“我没有别的选择,你也一样。”苏絮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如果你想让我像三年前那样温顺,就必须答应我的条件。
否则,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如愿。”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决绝,像是在告诉他,她说到做到。
萧玦盯着她看了许久,久到苏絮几乎要撑不住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可以。
我答应你的条件。
但你也要记住,如果你敢再耍花样,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说完,他转身便走,玄色的衣袍在夜色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
秦风等人也跟着退了出去,院门被轻轻关上,落了锁。
苏絮独自站在庭院里,晚风吹过,带着兰草的清香,却让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
她缓缓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素银簪子,紧紧攥在手里,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她赢了吗?似乎赢了,她争取到了一些条件,保护了姨母和柳老夫人。
可她又输了,她还是回到了萧玦的掌控之中,再次沦为了囚笼里的金丝雀。
只是这一次,她不会再像三年前那样温顺隐忍。
她会听话,会安分,却绝不会再对他有任何期待和依赖。
她会利用他的承诺,打探父亲的消息,积攒力量,等待下一个逃离的机会。
萧玦,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你错了。
只要我心向自由,就没有什么能真正困住我。
苏絮在心里默默想着,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她转身走进房间。
房间里的陈设与静安别院的房间极为相似,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应有尽有,却透着一股冰冷的奢华。
她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头发散乱,面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
她拿起梳子,一点点梳理着散乱的发丝。
梳顺的不仅是头发,还有她纷乱的心绪。
从今天起,她要在这座新的囚笼里,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同时,也要为自己的未来,为父亲的冤屈,继续努力。
夜色渐深,汀兰院陷入一片寂静。
苏絮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将会是一场漫长的拉扯和博弈。
而她,必须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才能在这场博弈中,为自己争取到一线生机。
萧玦回到自己的书房,坐在书桌前,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苏絮刚才的模样。
她的倔强,她的反抗,她的决绝,都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以为,只要将她带回身边,她就会像三年前那样温顺听话。
可他没想到,半年的自由,竟然让她变得如此“胆大包天”。
秦风站在一旁,看着自家侯爷阴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侯爷,苏姑娘既然已经答应留下,您也不必太过生气。
时间久了,她自然会回心转意。”
萧玦没有说话,只是端起桌上的冷茶,一饮而尽。
他心里清楚,苏絮不会轻易回心转意。
可他不在乎,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他会一点点磨掉她的棱角,一点点让她明白,离开他,她什么都不是。
“派人盯着汀兰院,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萧玦沉声说道,“另外,按照她的要求,派人去苏州,保护好她的姨母和柳老夫人,再查一下苏御史当年的案件,有任何进展,立刻告诉我。”
“是,属下明白。”秦风领命退下。
书房里只剩下萧玦一人。
他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眼神复杂难辨。
他不知道自己对苏絮,究竟是占有欲,还是真的动了心。
他只知道,他不能失去她。
第7章
汀兰院的晨雾还未散尽,苏絮便已起身。
窗外的兰草沾着露水,透着几分清润,可这清雅的景致,却驱不散她心头的压抑。
她换上一身半旧的素色襦裙,没有施粉黛,也没有插戴任何首饰,只将长发简单挽成一个发髻,用那支从苏州带回的素银簪子固定。
她刻意让自己显得素净而不起眼,既是一种无声的反抗,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在这座侯府里,锋芒太露只会招致更多的麻烦,她需要收敛心性,小心翼翼地与萧玦博弈。
“姑娘,该用早膳了。”贴身丫鬟青禾轻声进来回话。
青禾是萧玦派来伺候她的,性子温顺,却眼神警惕,显然是萧玦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
苏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跟着青禾往花厅走去。
早膳早已备好,四菜一汤,精致可口,与她在苏州时的粗茶淡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苏絮却味同嚼蜡,拿起银筷,只是象征性地夹了几口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