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那碗酒,只是想试试梁易,没想到梁易是个实诚人,他还没来得及阻止梁易就饮尽了酒。
桓烁摇了摇头,梁易终于笑了。
“阿灵,跟我回家。”
桓灵看他好像也没什么事的样子,就道:“等一会儿,我和二哥说说话。”
桓烁不解地看着她,桓灵道:“二哥,大夫说了你要少饮酒。年节时分或是家中宴饮,有人看着少饮些尚可,以后万不能一个人在院里边饮酒了。”
桓烁不答她的话,还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桓灵更生气了:“你还用这么大的碗饮酒,有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吗?这次我可以不告诉阿娘,若你继续任性饮酒,你院子里的这么多人便都没有尽到规劝的责任,阿娘舍不得罚你,只能罚他们。”
梁易又催了一次:“阿灵,我们走吧。”
桓灵:“等等,二哥还没答应我。”梁易又可怜巴巴盯着桓烁,眼神渐渐涣散。
桓烁也觉出了些不对劲,连忙答应了。
但为时已晚,他身侧高大魁梧的梁易如山崩般朝他砸了过来,像个受了委屈的孩童般扑在他身上放声大哭:“呜呜呜,二舅兄……”
梁易壮得像一座小山,力气极大,紧紧地箍着桓烁。而桓烁自受伤后这一年多瘦了不少,力气也减了几分,又只余一臂,根本动弹不得。
桓灵在一旁简直要看愣了。怪不得梁易前一日宁愿被误解也死活不在人前饮酒,原来有这么个毛病。
桓烁失去一臂后,非常厌恶别人触碰自己的身体,这是全桓府都知道的禁忌。桓灵急忙去扒拉梁易:“梁与之,你快松开二哥!”
梁易哭得更厉害了:“二舅兄,呜呜呜”哭得活似刚刚被桓烁打了一顿,正在找他麻烦。
桓灵拉着梁易的力道更大了些:“梁与之!”
梁易依旧不为所动,仍然是紧紧地抱着桓烁大哭。桓灵没办法,一手用力拧他的耳朵,一手拍他的脸,这才叫他松开桓烁。
桓灵还没放下心,只见梁易又朝她扑了过来,:“呜呜呜、阿灵,回家。”
谁能想到一个威风凛凛的武将,一碗酒就醉,醉了逮着人就抱着大哭。
桓灵拿他没办法:“好好好,我们回家。你松开我,松开才能回家。”
梁易还是死死搂住桓灵:“不松,就、就这么回。”他还趴在桓灵的肩头蹭了蹭。
梁易身体触感炙热,桓灵非常不自在,却挣脱不开,又不敢再叫旁人将他拉走。谁拉他,他就抱着谁哭,多吓人。
她只能就着被搂着的姿势往外慢慢挪动,梁易呼出的热气拂过她细腻如雪的颈侧及耳畔的皮肤。这是桓灵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贴得这样近,步履挪动间,梁易的
胳膊就在她柔软的身体上蹭动。
“二哥,我们先走了。”走了两步,她又不放心嘱咐道,“你可别再一个人饮酒了。”
桓灵的两个贴身侍女金瑶和银屛在院子里候着,听到动静时已经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就瞧见桓灵和梁易贴在一起缓缓挪动出来。
“大娘子,王爷这是……”
桓灵艰难回答:“他醉了。走吧,先回松风院。”
这倒也不是桓灵不愿意跟梁易回王府,只是若是她和梁易这样出了大门叫人瞧见,指不定编排出什么离奇的事情来。
她也不敢叫别人来扶,只好这样慢慢走回去。
“你们俩去前边看看有没有人?”梁易这副模样,当然是看见的人越少越好。
金瑶和银屏尽职尽责地探路,桓烁的凌云院离松风院并不远,一路都没什么人。
梁易将她搂在怀里,叫着她的名字哭。桓灵觉得有些渗人,拍了他脸一下:“小声些,别引了人过来。”
梁易老实了些:“哦。”
前面就是松风院的大门,很好,没有人发现这件事,只要后面让二哥院子里的人也守口如瓶,就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桓灵步伐轻快了些,快步踏进自己的院子,还没松口气,就和坐在秋千上晃荡的桓荧以及卖力推秋千的桓煜面面相觑。
一个男人,一个猿臂蜂腰的男人,像个布袋似的挂在了大姐姐身上。
桓煜吓得手下力道失了轻重,秋千上的桓荧飞得老高。好不容易速度慢下来,桓荧跳下秋千赏了他一个爆栗。
桓煜捂着头,瞪大了双眼。
“大姐姐,这、”桓荧上下打量他们,“这是怎么了?”
桓煜边揉脑袋边问:“你们不是去二哥那儿?”他脑海里涌现一个猜测,又觉得有些不可能,试探问,“二哥把大姐夫打哭了吗?
梁易抱得很紧,又将自己的重量压了些在桓灵身上。一路走回来,桓灵累得不轻,没有精力回答他们,只摆摆手:“不是,我现在有点忙,你们先去别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