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齐乾也留了个心眼,靠装死逃过一劫,又有弟弟及时将他就走,得以苟活。
“呸!明明就是你们自己贪财,若非如此,我岂能亲手杀了他。”殷老伯阴测测地笑起来。
齐坤哑然,他本就嘴笨,一时间无法反驳。
说完齐家兄弟的事情,接下来便是汪颍。
霍元晦道:“您在汪先生的安神香里混入了蛇草的汁液,赤蛇尤爱蛇草的味道,不知汪先生在此案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您要除了他呢?”
殷老伯低下头:“是汪颍建议老爷去做暗枢,才导致了这一切。”
汪颍双目含泪:“我真的不知道,阿荣会因为我的提议而去暗枢,送了命。”
最后一个,就是戴缙,四大天王对应了这四个方位的房间,也是四个死者,殷老伯早在安排房间时,就已经想好了送走这些人的办法。
裴霜:“为什么要以天王降罪的形势动手?”
“那是老爷最后留下来的东西,我希望用老爷做的东西杀人,就相当于老爷亲手杀了这些人。”
殷老伯非常有仪式感,在殷荣忌日这几天动手,用殷荣亲手做的东西当做凶器。他的计划不可谓不周密。
“我机关算尽,还是出了意外,这可能就是命吧。”殷老伯坦然笑之,他双手握拳并拢伸出,“霍大人,裴捕快,我认罪,请逮捕我归案吧。”
殷老伯放声大笑,笑出了泪,朝着杂物房的方向跪了下来:“我在这个地方守了二十年,手刃仇人后我已经没有遗憾,老爷,老奴不负所托。”
裴霜眼眶湿润,心中充满了不忍,此等忠仆,有情有义,不该是这个下场。
霍元晦闭了闭眼,凝望着殷老伯有些佝偻的脊背。
在场之人无一不为之动容。
然齐坤忽然暴起,从包裹里抽出匕首,电光石火间挟持了应览。
大家都沉浸在悲伤中,没有人注意到齐坤悄悄换了位置,来到了应览身边,就连一直在他身侧的快手剑也是猝不及防。
应览感受到了脖子上的冰冷,顿时慌了:“你……你……想做什么?”
殷老伯伸出双臂:“不,别,别伤害小郎君!”
汪颍:“不要!”
快手剑压低眉毛,眼含怒气:“你想做什么?”
裴霜手按上刀柄:“齐坤,你疯了吗?”
齐坤激动地拽着应览,朝着殷老伯逼问:“我没疯,快,快告诉我,黄金在哪?那一千两黄金在哪里!!!”
“我不知道呀,别伤害小郎君。”殷老伯张开手试图上前阻止。
被齐坤喝退:“站住,别靠近我!”
“别他娘的和老子废话,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在这里守了二十年,他当初藏起了黄金,就是为了留给殷家母子,你不可能不知道在哪,快说!”齐坤手上使了力道,应览感觉到皮肤一阵刺痛。
殷老伯:“别别别,你冷静,你冷静。我告诉你黄金在哪!”
齐坤笑起来:“早听话不就没事了,带路!”
殷老伯带着他们往院外走去,齐坤非常谨慎,匕首一刻也没有从应览脖子上移开。
即使他的手已经在微微颤抖,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为了黄金,大哥死了,他们的身份也已经暴露,他只能这么做。
最终殷老伯走到开阔处停了下来,再往前几丈就是悬崖。
豆大的汗珠从齐坤额头流下,滴落在草地上,他面露凶光:“你耍什么花招,这儿哪里有黄金?”
“这……当初老爷并未来得及告知具体位置就被害死,我也是半蒙半猜,大概就在这一片的地下,你到处挖一挖吧。”
“臭老头,你敢耍我!”齐坤手上更加用力,应览脖子上鲜血淋漓。
“啊——”应览一声惨叫,脸色因为失去的血液已经开始变白,手脚发软。
裴霜一直在观察情况,可齐坤的刀与应览脖子贴得太近了,她没有十分的把握救下人。
她低语:“不行,有些难度,我不能保证应览的安全。”
霍元晦浅浅偏头,用了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吸引他注意,你伺机而动。”
裴霜点头,和旁边曹虎小声说了几句话。
山风将衣袍吹得猎猎作响,霍元晦长身玉立,高声道:“齐坤,殷老伯不是杀你大哥的凶手。”
“什么?!”齐坤转头看向他。
这一看,正见霍元晦举起弓弩瞄准他,弓弦破空声音震响,齐坤下意识缩了脑袋躲在应览身后。
不料瞬息间,墨黑刀鞘已至身前,齐坤只见刀鞘上的银纹闪光,胸口一痛,人已经飞出去几丈,身子重重砸在地上,口吐鲜血。
曹虎接过倒下的应览,迅速将人带到霍元晦身边,霍元晦掏出随身的金疮药给他止血,又撕了外袍下摆给他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