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大家先吃口热乎的,一会儿路通了也有力气下山。”殷老伯煮了面,简单的阳春面每碗中加了个鸡蛋。
给裴霜特意加了两个,裴霜抱着碗,咬了口焦香的煎蛋:“谢谢殷老伯。”
戴缙对这粗糙的面嗤之以鼻,坚决不吃,坐在旁边闭目养神。
“殷老伯手艺真好。”霍元晦夸赞。
面吃到一半,夜风一路小跑回来,弯下腰与戴缙耳语了几句。
戴缙难得脸上带了笑意,嘴角压都有些压不住,不过还是努力克制着。
朝吃饭的人群望了眼,裴霜急忙收回视线,装作认真吃面的模样。
戴缙觉得没人注意他,站起来带着夜风夜寒走了,脚步明显含着焦急。
裴霜加快了扒拉面的速度,她要跟上去看看这主仆三人在搞什么名堂。
面很快见底,裴霜把碗往桌子上一撂,想要起身,却被殷老伯劝住:“裴小娘子是想跟去看看吗?还是别过去,万一被发现,戴郎中又要恼了。路快通了,要是他下山后找人教训你就不好了。”
裴霜一点没有被发现的窘迫,反而极有自信道:“放心,凭那俩人的本事,发现不了我。”
齐坤也站起来:“我也去。”
“你?”
“就许你有好奇心?”
裴霜也没资格管人家去哪,也就随他去了。
殷老伯给他们指了后面帮戴缙收拾的房间位置,裴霜与齐坤刚要到戴缙屋子门口,只见夜风慌慌张张地冲出来,大喊道:“天王杀人了,天王杀人了!”
他脸上和身上都沾染了血迹,眼神惊恐,好似有厉鬼在背后追着他,一路跌跌撞撞的,扶着廊柱才没倒下。
裴霜连忙跑到屋里一看,戴缙和夜寒双双倒在地上,两人脖子上有一道伤口,正往外汩汩流血。
戴缙口中咬着一样东西,右手拿着剑,细看之下,正是多闻天王手中的宝幢。
夜风被吓坏了,继续往外跑去,想快些离开是非之地:“天王杀人……”
裴霜转身去追,霎时间刀鞘横在了夜风面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夜风咽了下口水,平稳了心情才开口说:“我们一进屋就看到那宝幢放在桌子上,大人刚刚拿起,就像中了邪似的抢了夜寒的剑一刀抹了他的脖子,不等我反应,大人随即自刎,血飞溅到了我的身上。我吓坏了,跑出来就遇上了你们。”
变故发生的太快,以至于根本没有给他反应时间,几乎是顷刻间两人就死了。
“那宝幢被戴缙含在口中。”裴霜拎着他回到了案发现场,血染红了一大片地砖。
夜风慌忙摇手:“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呀,天哪!”说完他痛苦掩面,眼中有了些泪。
“大人去世,叫我如何与家中人交代呀!”
其他人显然也是对夜风的说法很震惊,天王一怒,真是太可怕了!
“这这……今日的供奉还不能平息天王之怒吗?”殷老伯慌慌张张。
汪颍倒是有些开心:“恶有恶报,我就说天王不会无目。”
曹虎皱眉:“这还真是怪事。
齐坤抖着身子,喊着:“我要回家,下山,不找了,什么东西都不找了。”
如果说刚才他还有些犹豫,现在戴缙一死,求生的信念已经超过了他想找到东西的信念。
应览格外激动,留下眼泪,望向杂物房:“爹,娘,你们在天之灵可以安心了,戴缙这恶贼,终于死了。”
霍元晦眼神微眯:“应郎君在喊谁,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蹲在地上检查尸体的裴霜闻言蹭地站起来,目光审视。
应览朗声道:“霍大人方才不
还言语试探于我,怎么我承认你反倒不信了呢?”
“小郎君,你是小郎君!”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殷老伯,他挤到应览面前,激动地握住应览的手。
殷老伯眼含热泪:“小郎君,真的是你吗?我就知道你还活着,有生之年能再见小郎君一面,老夫死而无憾。”
“殷爷爷,是我,我回来了。”应览抱住殷老伯。
一主一仆,阔别多年再次重逢,相拥而泣。
汪颍倒是没殷老伯那么激动,不过也是很开心:“阿荣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一定很开心。”
“夫人呢,夫人在哪?她真的失踪了吗?”
应览低头轻叹:“是,当初父亲未雨绸缪将我们送走,我们母子二人却在逃亡途中失散,二十年过去了,我遍寻母亲不见,想来她应该已经不在了。”
“小郎君回来怎么不与我相认,这些年我日日盼着,在这别苑守着,就是希望你能回来。”
“我本想与您相认,可戴缙一来,我怕被他发现身份,便想着还是先不告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