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徽玉下意识怀疑这封信是否是定西王妃的手笔,可看到署名的那一个字,确实是定西王妃的闺名,信中提及的处境也确实与定西王妃相符。
信中所写,她受了软.禁之苦,看不到府外的光景,是思念要她活着,还有他们的孩子。
越往下看,鱼徽玉愈发震惊,心跳声如被放大。
信中说,要张郎救她和他们的孩子出去,又说孩子跟着定西王只知杀戮,她想让他多学诗文。
内容有些隐晦,但也露骨。
鱼徽玉将书信一字不漏地看完,后收起,藏于床底的暗匣之中,杂乱的心绪久久不能平复。
定西王妃的信是何意。那个张郎是谁?信中的孩子指的可是霍琦?
霍琦不是定西王的亲子?
信息太大,鱼徽玉不知如何是好,若信中内容是真的,那定西王和霍琦是否知晓此事?
其实早在十余年前,鱼徽玉就似乎听到过这样的消息,有人说定西王妃是早产两个月生下的世子,但很快,这些人就死了。
鱼徽玉能与霍琦结识,并非是因为定西王,而是因为定西王妃,看在王妃的面上,她才会与霍琦说几句话,没想到竟让他生出了多余的情绪。
鱼徽玉躺在榻上,久久难眠,她不知道该不该把信告诉其他人。
若要告诉,她能相信谁?
父亲?兄长?
还是沈朝珏。
第39章 假意成婚
看管修书一职比在书阁繁忙,鱼徽玉在藏书阁类分前几日送来的旧书。
偌大的藏书阁置书百万卷,黑石地板上是堆成小山的书卷,几个女书童在帮忙区分,几人蹲在地上,顾不上仪态。
门外传来敲门声。
鱼徽玉和女书童这才匆忙起身。
“进来。”
来者是一位衣冠工整的青年,他穿的是大理寺官服,手里捧着书卷,进来的时候鱼徽玉看到他的脸。
“林敬云!”鱼徽玉露出喜色,“你怎么来了?”
上次大理寺一别,二人已有数月未见。
听闻他这段时日在大理寺破案立下不少功劳,前几日还进宫面圣谈及案件细节,朝中都道其前途不可限量,有意拉拢,可对方却已有忠主。
“玉娘!”林敬云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书卷,“我是来送书卷的,这些已是我修好的,听说你在女学费心修书一事,没想到是真的。”
林敬云在九公主诞辰那日见了左相一面,回去后写信自荐修书,被录用,平日里大理寺闲暇之余便会修书。
“此事说来话长。”鱼徽玉无奈笑了笑,她也不想,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得此职位,在藏书阁的几日,鱼徽玉发觉此事没有想象中的难,做起来也算得心应手。
二人寒暄几句,一女娘走进来。
“徽玉,这位是?”陆晚亭来取今日要教的古籍,见到鱼徽玉在与她不相识的男人谈笑,不免有些疑惑。
“这位是我在江东的朋友,是今年新科状元。”鱼徽玉笑着介绍道。“这位是女学的女师,晚亭姐姐。”
“娘子安好。”林敬云恭敬一礼。
“原是状元郎,听过名号的。”陆晚亭回以一礼。
“不敢当,娘子请便。”林敬云言行谦谦有礼,他与鱼徽玉道,“玉娘,大理寺尚有事务,我先走了。”
鱼徽玉点点头,应了声,“好。”
待林敬云走后,陆晚亭上前,“他是大理寺的人?”
“是。”鱼徽玉回道。
“既是大理寺的人,徽玉,你为何不让他帮你调查案子?”陆晚亭问道,纵使不愿,可听到大理寺,她总能先想到周游。
“他那时初入大理寺,何况我与他的交情,应是不可以掺杂这些的。”鱼徽玉道。
关于张巍伯伯的案子,就连她兄长都无可奈何,又有几个人可以做到。
前段日子,周游与她说过案子一些细节,可要仅凭她一人如何去查?这么多人都不肯透露此案,想必背后定是有权有势之人,上京权势过人的,能有哪些人呢......
鱼徽玉垂眸,思忖此事,蓦然灵光一闪,想起什么。
“徽玉,你怎么了?”陆晚亭捕捉到她面上一瞬的神色。
“无事。”鱼徽玉摇摇头,扯出勉强一笑。
她想此事不应牵扯陆晚亭,背后定是极为阴狠之人,知道越多的人,反倒越危险。
陆晚亭了解鱼徽玉的性子,她知道鱼徽玉定是有心事,陆晚亭拉起鱼徽玉的手,轻拍她的手背,“徽玉,若是有什么能够帮到你的,你尽管与我说便是了,不要总是一个人藏着憋着。”
“好,等到有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一定会来麻烦姐姐的。”鱼徽玉心中一暖,莞尔道。
陆晚亭随之一笑,她前几日还见到周游了,他来与她道歉,说了许多自己很后悔的话,还说愿意做任何事赎罪。可陆晚亭怎能原谅他,怎能替死去的孩子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