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阮宁你最近见过这位承叔叔吗?”苏筱筱试探着问。
“见过几次,小时候爹爹带我去过竹林小筑找他,印象最深的是大概六年前,爹爹找承叔叔有要紧事谈,我非要跟着去,到了竹林,大人们在屋里谈事,我就在院子里玩。那院子很大,种满了竹子,阴森森的,我玩着玩着,不知怎么就走到了一间偏僻的厢房外……”阮宁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似乎想起了不太愉快的回忆,声音也低了下来。
“那间房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好冷好冷的气息,像冰窖一样,我……我好奇,就推开门缝往里看里面放着一口好大的……冰棺!”她猛地打了个寒噤,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的手臂,仿佛又感受到了那股寒意。
“我当时吓坏了,但又忍不住好奇,想凑近看看那冰棺里……”
“承叔叔他突然就出现在我身后!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那手……冷得像冰!他问我‘宁儿在看什么?’那声音……阴沉沉的。”阮宁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吓得魂都没了!就在这时,爹爹在远处大声喊我的名字!我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哇地一声哭出来,拼命挣脱承叔叔的手,头也不回地冲出去扑进了爹爹怀里!从那以后……我就特别怕他,能不见就不见……”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冰棺!苏筱筱突然想到在拍卖会上,说过着晶石有起死回生的作用,这两者好像练的起来了。
苏筱筱只觉得这个承叔叔,绝对有问题!她必须立刻将这些发现告诉宋淮!
此时前厅的气氛,在苏筱筱和阮宁离开后,便压抑得令人窒息。
栗子坐在主位,他眼眸低垂,看似平静,但他的目光时不时扫过厅门,带着毫不掩饰的期盼。
宋淮则端坐在客位,他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然而,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意,让侍立在不远处的侍女们大气都不敢出,恨不得缩到地缝里去。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缓慢流淌。
终于,栗子似乎再也无法忍受这氛围,他猛地抬起头。
“宋公子,阿姐既然已经安全回
到南疆,找到了我,你护送的任务也算圆满完成了。”他刻意加重了“护送”二字,带着毫不掩饰的逐客意味。
“南疆虽好,终究是异域他乡,比不得宋公子熟悉的京城繁华,不如……宋公子就此返程?阿姐有我照顾,定会安然无恙,不劳宋公子费心了。”
这赤裸裸的驱逐令,如同像平静的水面上投下巨石!
宋淮缓缓放下茶杯,抬起眼目光迎上栗子的视线,没有半分波澜,声音低沉平缓。
“她是我带来的。”简单的六个字,掷地有声的宣告着归属权。
“她的安危,她的去向,自然由我负责到底,带她来亦会带她走!不劳王子殿下费心。”每一个字都被他咬得极重。
栗子听见宋淮的话,瞬间点燃了他的怒火。
“曾在的北境,我和阿姐朝夕相对,是彼此唯一的依靠!这份情谊,岂是你能比的?”栗子嗤笑一声,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挑衅。
宋淮面上依旧波澜不惊,根本不在意栗子说了什么。
“而我与她,数次出生入死,她的命是我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不止一次!这份以命相托的情义,王子殿下你那点小时光,岂配相提并论?”
“你!”栗子猛地站起身,厅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宋淮依旧端坐,甚至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显得更加从容。
两人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整个前厅的空气沉重。
厅内再次陷入死寂,只是这寂静之下,却藏着深深的敌意。
当夕阳透过窗,苏筱筱和阮宁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门口。
栗子眼中瞬间亮起了光,像等待主人归家的小狗,带着毫不掩饰的欢喜迎了上去。
“阿姐!”
然而,苏筱筱的目光却越过他,落在了端坐的宋淮身上。
“天有些晚了,我们得回客栈了,阿长还在等着。”她对着宋淮,声音清晰地说道。
栗子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阮宁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温婉地挽留道。
“姐姐,天色已晚,不如就在府里用过晚膳再走吧?厨房已经备好了。”
“是啊!阿姐,住下也无妨的!”栗子立刻附和,语气带着急切的挽留。
苏筱筱看着栗子眼中的依赖和期盼,依然坚定地摇了摇头,对着阮宁温和一笑。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客栈那边已经安顿好,就不叨扰了,改日再来拜访。”她婉拒得干脆利落,没有给栗子再次开口的机会。
栗子眼中的失望几乎要溢出来,他张了张嘴看着苏筱筱,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失落地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