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春潮(112)

忽地从身后窜出个黑影将她拦腰抱住,惊得她低呼一声,嗔怪道:“作死啊,险些吓掉魂儿。”

那男子将她身子转过来,捧着脸亲了一口,埋怨道:“怎的才来?冻死我了。”

林苑从袖中取出个布袋递过去:“你近来寻得太勤,往后还是少来往罢。许夙阳近日心绪不佳,若叫他察觉,你我都要活不成的。”

那男子接过布袋,就着灯笼微光查验后揣入怀中,顺势将林苑搂紧:“怕什么?待这桩事了结,咱们便好生过日子。”

林苑轻叹:“我如今只担心……许夙阳极疼爱这孩子,只怕日后难以脱身。”

“别担心。”男子抚着她的背安抚,“我自有法子断不会让咱们的骨肉留在许家。这些时日委屈你了。”

林苑勉强一笑:“谈何委屈?许家吃穿用度皆是上乘,日子舒坦得很。”

男子捏住她的下巴冷笑:“莫非是锦衣玉食迷了眼?还是说,许夙阳那般好相貌,让你动了心?”

“休要胡吣!”林苑偏过头去,“他也就皮相尚可,实则是个没用的。不说了,我走了……”

她话音未落就被男子抵在了树干上。

“既来了岂能说走就走?”男子气息粗重地撕扯她衣带,“我在此冻了这许久,今日若不尽兴,断不会放你离去。”

林苑推拒着瑟缩:“天寒地冻的,别在此处……”

“很快便不冷了,我一会就让你暖起来。”

——

陆呈辞原打算早些去见沈识因,奈何公务缠身,直至暮色四合才得空往太师府去。

眼下局势有变,他须得重新筹划,方能保二人往后安稳。

到了府邸,见她还未歇下,便邀她往街上走走。

沈识因换了身藕荷色绣梅枝的袄裙,批了件银狐毛滚边的氅衣,随他登上马车,向街上赶去。

二人既已订亲,自可光明正大同游。

马车行至西月湖畔,他们先看了场皮影戏,又寻了家临水的酒楼用膳。最后握着糖葫芦沿湖漫步。

沿岸灯影摇曳,烟花不时绽放在墨色天幕,年节的气息已渐渐浓了。

陆呈辞始终紧握着沈识因的手,指尖温热透过绢帛传来。

沈识因咬了口糖葫芦,侧首看了看陆呈辞,笑道:“眼看就要过年了,今年春节……我想邀你来府里一同守岁。我们家热闹,年味儿也足。”

陆呈辞闻言心头一暖,自五岁起,他便再未好生过过年节。每至除夕总是独守空庭,久而久之,竟对新年生出几分厌弃。

起初父亲总在年节时外出不归,他不明白为何有家不回……后来父亲将刘侧妃与陆柏铭接进府中。自此每年守岁,他们三人其乐融融,唯他形单影只。

他停下脚步,眸光在灯影下微微闪动,他指尖轻抚过她被夜风吹凉的面颊,郑重地点头:“识因,谢谢你!”

沈识因仰脸望着他:“这有何可谢的,互帮互助嘛。”

她话说得温软,却莫名带着几分疏离的客气。

陆呈辞心头微涩,仍牵起她的手继续前行。二人默然走在湖畔,明明并肩而行,却再不似从前那般自在。

她越是这般温婉守礼,他心中便越是怅然。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纱,再也触不到当初那个会对他嗔会对他笑的姑娘。

二人游玩至夜深方归。马车内烛光昏黄,陆呈辞始终未曾松开她的手。

她玩得倦了,只安静倚着车壁发呆,眸中映着窗外流动的灯火。

车厢内一片静谧,唯闻车辙轧过青石的辘辘声。沈识因被这晃悠的节奏催得昏昏欲睡,眼皮渐渐沉重。正要阖眼时,忽被揽入温暖的怀抱。

“可是困了?”陆呈辞轻抚她的脸颊。

“嗯。”她含糊应着,任由他将自己裹进氅衣里。脸颊贴在他胸膛上,能听清加快的心跳声。

她伸手环住他的腰,闭目偎在他怀中。原本浓重的睡意竟渐渐消散,只这般迷迷糊糊的,既无精神又难以入眠。

陆呈辞揽着她,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脸颊。车厢内寂静无声,唯闻他呼吸渐重,心跳一声响过一声。

她渐渐觉出他身子发烫,不禁动了动,却被他按住搂得更紧了。

“别动。”他嗓音低哑了下来。

她未敢再动,不过片刻,便觉出他气息愈发灼热,心跳如擂鼓般敲在她的耳畔。

她方欲抬首,却被他蓦地捧住双颊,不由分说便吻了下来。

“唔……”她惊喘一声,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吻搅得有些慌乱。

他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先是细细碾磨,继而撬开贝齿,深入探寻。她被迫仰起头承受,呼吸间尽是他身上清冽的沉香气息。

他的吻渐渐变得急促,像是压抑许久的渴望终于决堤。舌尖纠缠间带出细微水声,在寂静的马车内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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