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蓼汀院。”
男人淡声回了句,那副冷淡疏离的样子,好似他们第一次见一样。
宋娴晚拧眉,这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真是厉害。
回蓼汀院需要绕这么远的路吗?
“哦,那我能不能去蓼汀院坐坐?”
宋娴晚伸手,想抓他的衣袖,秦颂亭不动声色地避开她。
“男女授受不亲,表妹忘了?”
又是这句话,秦颂亭何时是会在乎这些事情的人了。
“可上次表哥拉着我手时,可没说过授受不亲,哥哥和妹妹,难道还讲这个吗?”
“我心里不畅快,但只识得表哥一个,表哥此时要安慰我的。”
宋娴晚这歪理实在是没由头,秦颂亭压下眼眸中的寒意,哂笑一声。
“怎么,你要跟我诉苦吗?”
“我可不会安慰人。”
第25章
听到秦颂亭这句,宋娴晚直接上前拉住他的衣袖。
“那表哥可以学,将来还能哄表嫂。”
宋娴晚围在秦颂亭身边打转儿,一副全身心依赖的模样。
秦颂亭看着她,将手甩开。
她这人,是不记仇的吗?
前两日拿蛇威胁试探她时,她可是怕得要死。
如今反倒是眼巴巴地凑上前来,越看越是不怀好意。
想到这里,秦颂亭后退一步,同宋娴晚拉开距离。
她看他的目光在她身上肆意打量,而后啧啧两声。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表妹,如此贴心。”
“表哥请我去蓼汀院坐坐就行。”
宋娴晚说完这句后,秦颂亭突然笑了下。
他还没见过比宋娴晚更会顺杆爬的人。
“好啊。”
秦颂亭弯眸浅笑,出声让宋娴晚跟上。
她似乎没料到秦颂亭答应得这么快,先是愣了下,随后转身跟上。
“府里的人都说表哥冷面冷心不好相处,若是下次再遇上下人嚼舌根,我定然是要反驳的。”
宋娴晚走在秦颂亭身后,落后一步说出这句。
闻言,他轻挑眉目:“他们说的也没错。”
他秦颂亭在世人眼中,向来是没什么好名声的。
都说他六亲缘浅,倒也不假,父母双亡,亲情淡薄,认贼作父,王朝鹰犬。
这样的话,秦颂亭听得多了,起初是会在意,只是到后面,他们越是骂他,他反而越想笑。
“表哥若真和他们口中说的一样,我今日也就不会进蓼汀院了。”
宋娴晚小声说了句,不过她有自知之明。
秦颂亭才不会是因为心软才让她进去的。
他是见她如此献殷勤,想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无事献殷勤,秦颂亭能看出来她也不是真心的。
“表妹难道没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前面走着的秦颂亭停下步子,侧身看向宋娴晚。
他负手而立,站在斑驳光影中,宋娴晚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脸。
只能看到那张薄唇一张一合,毫不客气地吐出四个字:“请君入瓮。”
宋娴晚心头微微一颤,浅笑道:“我才疏学浅,不懂表哥的意思。”
这人还真是,说的每一句话,全是试探。
不过好在秦颂亭也没打算继续说下去,他留给宋娴晚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后便转过身了。
而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一路走到蓼汀院。
宋娴晚来过两次蓼汀院,这是第三次踏足,前面两次给她的印象,实在算不得好。
今日她才有闲心去打量秦颂亭住的地方。
虽说秦颂亭名声的确不怎么样,但再怎么说,他也是长房嫡子。
如今在朝中还身居高位,这蓼汀院照理来说,都不应该在府中最偏的地方。
简直和她的海棠苑一样。
不过偏僻也有偏僻的好处,独占一大块地方,再往里走,竟然还有一处活水引做的湖泊。
前两次来,宋娴晚都急匆匆的,也没看到。
但这院子却很空,空到她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好似处在荒郊野岭一样。
宋娴晚见秦颂亭走进屋子,抬步跟上他。
这屋子里,除了必要的摆件,竟是没一个多余的东西。
他平日里在这儿住着,不觉得瘆得慌吗?
宋娴晚的目光落到窗台上的花,有些眼熟,再一看,那是她之前送来的,如今都枯死了。
“表哥就没给这花儿浇水?”
兴许是她声音中的诧异太过,秦颂亭才肯分她一个眼神看向她。
他走到桌子旁坐下,没等宋娴晚开口再说,就见他双腿已经搭在桌子上。
这姿态,俨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你看我这院子里种过什么花儿?”
他养什么死什么,花房的管事见了白霖跟见鬼一样。
“表哥是不喜欢,还是不会,若是不会,我可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