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妈妈微微叹气，脸上满是忧虑。
“回姑娘的话，具体是何病症，老奴也不太清楚。”
“昨儿夜里突然犯病，整个人疼得厉害，今儿一大早便遣人去请了城中最好的大夫来瞧。”
宋娴晚心中疑惑更甚，老夫人身子虽然有旧疾，但也不至于突然发病，且这般严重。
她思忖片刻，说道：“康妈妈，劳烦您再去里头问问，我能否进去探望外祖母，即便隔着帘子，也好让我尽尽孝心。”
康妈妈面露难色，犹豫了一瞬，还是转身进了内室。
不一会儿，康妈妈出来了，神色间透着几分为难：“姑娘，老夫人这会儿刚服下药睡下，大夫嘱咐不能打扰，实在不便见客。”
“老夫人还特意叮嘱，让姑娘莫要担心，安心在府中待着。”
宋娴晚心中警铃大作，她愈发觉得此事蹊跷，老夫人的态度太过反常。
但面上仍不动声色，温婉地笑道：“既然外祖母休息了，那我便不打扰了。劳烦康妈妈好生照顾外祖母，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来告知我。”
说罢，便带着茯苓和宋妈妈离开了静和苑。
等宋娴晚离开，康妈妈才走进去。
秦老夫人坐在床上，看着窗外那道人影走远。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如今府中都知道了顾淑雅的事情，我不见这丫头，也是为她好。”
康妈妈听到这句，忙宽慰道：“老夫人别这么说，当年的事情，您也是身不由己。”
家中收养的姑娘同少爷牵扯出了私情，便是没有血缘关系，那也是一桩丑闻。
若是不把三姑娘嫁出去，这些事儿才更是理不清。
第101章
屋内烛光摇曳，秦老夫人半靠在床榻上，形容憔悴。
康妈妈将一盏参茶放在床头几案上，抬眸看向秦老夫人，眼中满是忧虑。
“秦老夫人，您多少再喝点参茶，补补身子。”
秦老夫人微微摇头，目光望向窗外的庭院，幽幽叹道。
“康妈妈，我这身子，自己心里有数，喝再多参茶也无济于事。”
康妈妈眼眶一红，忙坐到床边，握住秦老夫人的手。
“老夫人，您可别这么说，您福泽深厚，定能熬过这一劫。”
秦老夫人苦笑着拍了拍康妈妈的手：“我这病，哪里是什么突然发作，不过是有人想借此拿捏我，也想让那丫头远离我，好断了她的依仗。”
康妈妈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复杂：“老夫人，您要是撑不下去，表姑娘才更是举目无亲啊。”
闻言，秦老夫人目光深邃，似是陷入回忆。
“这府里，人心复杂，有些人，为了那点权势利益，什么事做不出来。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儿媳，怕是被人拿捏了把柄，如今连带着整个府里都不得安宁。”
顾淑雅的事情便不说了，如今她担心的是有人借此伤害宋娴晚。
当年秦老夫人发现五爷秦致对三姑娘秦舒怡的感情不同时，也问过秦舒怡。
若她愿意，秦老夫人可以将她过继给好友，这一桩婚事也算名正言顺。
但秦舒怡的回答是，她不想。
即便过继给了旁人，她也是秦致的姐姐。
秦舒怡知道老夫人心疼她，但是她不能让永宁侯府蒙羞。
只是谁能想到，嫁的人，却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康妈妈眉头紧锁，“老夫人，那您打算怎么办？表姑娘她机灵，这法子也瞒不了多久吧？”
秦老夫人叹了口气：“我就是怕她太冲动，落入别人的圈套。这几日，无论她怎么问，你都要好生稳住她，莫让她涉险。”
康妈妈点头应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秦老夫人，姑娘对您一片孝心，她要是知道您为了她……”
秦老夫人打断她的话，目光坚定：“我这把老骨头了，为了那孩子，受点委屈又算什么。”
“只要她能平安，将来有个好前程，我便心满意足。”
正说着，一阵微风吹过，吹得窗棂轻晃，秦老夫人望向窗外，眼神中满是担忧：“希望这孩子，别太固执，能听劝。”
“有我在，谁也别想再害了阿晚。”
从前没能护住秦舒怡，这次她一定能护得住。
后面几日，沈云蘅同永宁侯府告了假。
就连秦颂亭都没再回来，不过倒是差白霖回来同宋娴晚报了平安。
这日，静和苑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康妈妈警惕地站起身，朝门口望去。
只见一个丫鬟神色匆匆地走进来，在门口福了福身子，小声说道：“康妈妈，表姑娘在外面吵着要见老夫人，怎么拦都拦不住。”
秦老夫人一听，原本就憔悴的脸上闪过一丝焦急，忙对康妈妈说：“快，别让她进来，就说我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