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派去监视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知道,计划失败了。这个“绯月”,比他想象中还要棘手,甚至,她背后可能还有别人。
但此刻,他只能强笑着,上前扶住钱箱:“绯月妹子果然宝刀未老!哥哥我怎么会不信你呢?来来来,快请坐!”
他表现得比之前更加热情,但苏清寒知道,这份热情之下,是更深的猜忌和杀意。
深夜,苏清寒独自坐在房中,擦拭着自己的长剑。
窗外,月色如水。
她回想着白天那两枚精准的石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场戏,演得太累了。每说一句话,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然而,首领生性多疑,对她的试探从未停止。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但苏清-寒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那些看不见的角落,有另一双眼睛在守护着她。
这让她有了继续下去的勇气。
她将冰冷的剑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感受着那份刺骨的寒意,眼神却变得愈发坚定。
王森,你该出来了。
你的“幽泉”,已经有了一个新的主人。
第35章 魅影剪除,暗处的守护神
自从苏清寒以“绯月”之名回归,并强势立威之后,“忘归”赌坊里的气氛就变得愈发诡异。
赵四的猜忌和试探,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在每一个人心头。而比这张网更令人心悸的,是赌坊中开始流传的“鬼故事”。
起初,只是后院负责夜巡的两个刺客,在换岗时无故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仿佛被夜色一口吞了下去。
赵四勃然大怒,将失职的队长吊起来抽了三十鞭,并亲自加派了双倍的人手,在赌坊四周布下明暗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然而,第二天清晨,诡事再现。
赌坊对面那座充当最高瞭望哨的钟楼上,两名负责盯梢的资深刺客,再次人间蒸发。他们用来看守的佩刀还整齐地靠在墙边,桌上喝了一半的酒尚有余温,可人,却没了。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甚至连一滴血都找不到。
钟楼的木窗大开着,一阵阴冷的晨风灌进来,吹得人汗毛倒竖。
这一下,整个“幽泉”残部都炸了锅。
恐慌,如同瘟疫一般蔓延开来。
“是……是不是山谷里死的那些兄弟,冤魂不散,回来索命了?”一个年轻的刺客面无人色,声音颤抖地说道。
“别胡说!”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厉声呵斥,但自己握着刀的手也在微微发抖,“肯定是宁王府的人摸进来了!”
“不可能!宁王府的人要是来了,还能这么悄无声息?这分明是……闹鬼了!”
各种猜测和谣言,在暗室里,在走廊的阴影中,在每一个人的心底疯狂滋长。他们是刺客,他们杀人如麻,从不信鬼神。可正因为如此,这种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未知,才最令人恐惧。
赵四的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他坐在太师椅上,两撇鼠须因为紧张而微微抽动。他当然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他只相信,这一切的背后,一定有人在搞鬼。
而他怀疑的第一个对象,就是那个从地狱里爬回来的女人——“绯月”。
自从她回来,怪事就接连不断。她总是那么镇定,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这种置身事外的态度,在赵四看来,就是最大的破绽。
他阴鸷的目光,扫过坐在角落里,正用一块白布细细擦拭长剑的苏清寒。
她神情专注,对周围的嘈杂和恐慌充耳不闻,那张绯色轻纱下的侧脸,清冷得不似凡人。
“绯月妹子,”赵四忽
然开口,声音尖利,划破了暗室里的窃窃私语,“对于这接二连三的怪事,你怎么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苏清寒身上。
苏清寒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眼帘,清冷的眸子迎上赵四的审视。
“看?”她淡淡地反问,“用眼睛看。或许是某些人自己做了亏心事,心里有鬼吧。”
一句话,噎得赵四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没有解释,没有辩驳,甚至没有表露出丝毫的好奇。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每当夜深人静,她推开窗,总能看到屋檐的瓦片上,有一道几乎无法察觉的,比发丝还细的划痕。
那是他和她之间的暗号,代表着四个字:
一切安好。
所以,她一点也不慌。那些所谓的“鬼”,是她的守护神。是那个如影随形的男人,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为她剪除荆棘。
她的镇定,在赵四和旁人眼中,却成了另一种解读——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