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似在诉说无限的相思。当时月儿不明白,现在理解了......师伯从未有一刻忘记过商师伯。”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萧镶月脸色微微泛红,一双清澈透亮的眸子看向骆孤云,轻声道:“月儿刚刚在想......两位师伯一生错过,实在令人嗟叹。月儿何其有幸,蒙上苍眷顾,得与云哥哥长相陪伴,就像做梦一般......美好得不太真实......有时候又不禁奢望,如果这梦能做一辈子......该有多好......”骆孤云轻拥着他,柔声道:“不止是一辈子,哥哥祈愿生生世世,都与月儿长相陪伴......”
萧镶月伸手环住他的腰,将头埋在胸前,相拥无言。良久,骆孤云方松开手,轻声道:“此处离寒山寺不远,月儿也乏了。不如去寺里歇歇脚,顺便上柱香,求菩萨保佑我们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可好?”萧镶月扑哧一笑:“云哥哥想要求菩萨保佑,可得虔诚些。这话说颠倒了,应是去寺里上柱香,顺便歇歇脚罢。”
骆孤云牵起他的手,边走边笑道:“月儿此言差矣。管他天王老子,哪路神仙,在哥哥心里,月儿才是最重要的......若不为月儿累了要歇息,谁耐烦专门跑去上香?”
来的那天雪花纷飞,寒风刺骨。今日却是阳光明媚,春风和熙。自从初六离开上海,麻烦状况不断,难得有这样闲暇悠然的时光。俩人沿着石阶拾级而上,一路低谈笑语,萧镶月本有些阴霾的心绪也好了许多,似这早春的太阳,暖意融融。
走得有些热了,骆孤云将外套脱了搭在肩上。萧镶月体质偏寒,不易出汗,只面颊有些泛红。骆孤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蹲下身,道:“好久没有背月儿了,快上来,哥哥背你。”萧镶月回头看看远远跟着的一队侍卫,有些不好意思。骆孤云不由分说,一把将他扯过,背起就走。
萧镶月一趴在他背上,便习惯性地不安分起来。调皮地一会儿捏耳垂,一会儿撸头发,还故意把冰凉的手伸进背心里乱摸,咯咯笑道:“呀,云哥哥出汗了!”骆孤云被他弄得浑身骨头都酥了,咬牙切齿:“月儿就会欺负哥哥,再这样......我可不管后面有没有人了,便要在这野地里与月儿......”萧镶月就爱看这人被他捉弄得无可奈何的样子,高兴得半眯着眼睛,歪着头道:“云哥哥待要怎样?”骆孤云道:“......便要在这野地里与月儿行那周公之礼......”萧镶月大臊,双腿乱蹬,一叠声地道:“云哥哥又欺负人......月儿不要背了!”骆孤云开怀大笑,笑声响彻山谷。
骆孤云本不想惊扰旁人,歇歇脚便走。苏州市长早已将骆总司令要去寒山寺的消息,知会了寺里。这会儿已是山门大开,主持能净方丈,亲率大小僧众,在寺庙门口迎接。
能净方丈年逾八旬,乃是有名的得道高僧,在佛教界甚有威望。骆孤云肃容整衣,快走几步,拱手道:“孤云冒昧造访,劳烦方丈亲自出迎,打扰了。”能净方丈合十道:“阿弥陀佛,佛祖慈悲为怀。施主外御强敌,内安黎民,庇佑一方百姓。我辈虽身在佛门,亦是钦佩有加。今日光临寒寺,贫僧有失远迎,准备不周,还请施主见谅。”
俩人随能净方丈在禅室坐下。沙弥奉上自制的上好碧螺春。萧镶月有些渴了,端起来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半杯。骆孤云连忙制止:“此茶性寒,月儿脾胃弱,不宜多饮,还是换成红茶吧。”吩咐侍卫取出携带的茶叶,用寺里的山泉水给他斟上。
能净方丈端详萧镶月,道:“这位小施主天人之姿,灵心慧性,老衲生平罕见。只是观之气血有损......似有不足之症?”骆孤云道:“方丈深具慧眼,月儿的确从小身体弱些。”能净抚须道:“所谓慧极必伤,大凡天赋卓绝之人,必有某方面不如常人,有所憾缺。”骆孤云笑道:“方丈此言甚有道理。只是孤云不信命。这些年悉心调理,月儿身体已无大碍,虽还是不比常人,但也可健康平安,并无憾缺。”能净颔首道:“施主心志坚定,感动上苍,得蒙佛祖庇佑,此亦是命。”
能净方丈极为健谈,与骆孤云畅论佛法,带着俩人四处参观。大雄宝殿右侧悬挂的一口铜钟引起了萧镶月的注意。能净道:“寒山寺自古便有夜半鸣钟的传统,午夜时分,鸣钟十二响,是为‘定夜钟’。若到除夕夜,便会鸣钟一百零八响。依照佛教传说,凡人在一年中有一百零八种烦恼,钟响一百零八次,人的所有烦恼便可消除。所以每年除夕之夜,百姓便会云集寒山寺,聆听钟楼发出的一百零八响钟声,在悠扬的钟声中辞旧迎新,祈祷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