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为何我不愿你来?”傅翊仍是坐着的姿势,他伸手勾住了程念影的衣襟。
程念影怔住,隐隐约约猜到了一点。
傅翊最终只摸了摸她的衣襟,垂眸道:“我只是病了,而非是废人。我是成年男子,你若日日窝于我怀中,我岂能不为所动?”
换做旁的女子,听见这样的话早该脸红了。
但程念影没有。
她认真思考片刻,问:“忍不得吗?”
傅翊:“……”
“忍不得。”他语气略显生硬。
程念影默不作声地爬起来下了床,她走了出去。
傅翊皱眉,眸光微冷。
她没有自解衣衫,急着献媚于他。
她亦没有别的反应。
她并非不懂房中事,只是好像这些事于她来说,算不得什么足以令她害羞的东西。……像见得多。
“郡王。”门外响起了宫人怯怯的声音,“奴婢来送东西。”
“进。”
宫人们缓步走进来,而程念影走在了最后。
她从宫人们的怀中依次接过东西,全部堆到了傅翊的身旁。
一圈儿的手炉。
仿佛将他封印其中。
傅翊绷不住又有些想笑,他问:“做什么?”
程念影指着道:“郡王抱着它睡吧。”
“那你呢?”
“我便睡在这里。”她指了指手炉外的位置。
倒是铁了心一定要一张床的。
傅翊:“睡吧。”
第二日睡醒,程念影照旧摸了摸被子底下,也是暖的,她便放了心。
只是没等再摸两下,她的手又被抓住了。
这次她很从善如流地问:“今日也叫御医来瞧瞧吗?”
傅翊:“……嗯。”
程念影立即去了。
没一会儿,吴巡陪着御医来了。
吴巡照例问:“今日主子身体仍觉得不适?是不是这回用的药有些不妥?反伤身了?”
御医摇摇头:“还是极好啊。”他欲言又止。
但是真的不必开一味下火的药吗?
傅翊似知他所想,蓦地道:“开一味来吧。”
他的脸色有些黑。
他也不知为何隔着手炉,也会有所反应。
昨日抱过一回,后劲儿这样大?
御医连忙应了声:“哎!”
只有吴巡还茫然着:“开什么?”
御医已经转身出去写方子了,他暗暗摇头,从前半点女色不近,便是有这样的坏处了。
*
傅翊没再拦着程念影进门,只是连着请了三日御医。程念影都是在忍不住拦下那御医问:“郡王的病是加重了?”
“在变好,在变好!”御医连声道。
程念影真有些怀疑对方是庸医,她将对方打量一番,又问:“郡王究竟中的什么毒?”
“说不清,说不清!”御医摆手。
程念影见问不出个名堂,只好放弃。
施嬷嬷那厢将她请走道:“今日郡王妃就歇在幽篁院吧。”
“为何?”
“宫里来了旨,明日要进宫赴宴。”
进宫?
进宫!
那可是皇宫!
程念影这才感觉到了一丝紧张。
她想也不想回头去看傅翊的院子。
施嬷嬷拉着她,忙道:“陛下特地说了,郡王病得厉害,此次就不必进宫了。因而明日早早就得服侍您起身梳妆,选衣裳,备礼。得留足了时间,但凡有不妥之处,要早早地及时纠正。”
程念影:“哦。”“那……武宁侯府上去吗?”
施嬷嬷摇头:“此次……是家宴。”
简而言之,武宁侯府根本不够格。哪怕和郡王府结了亲也不够格。
程念影有些茫然:“家宴?”
丹朔郡王与皇帝是亲戚?
“岁岁如此,但逢家宴,必会邀郡王前往。”施嬷嬷顿了顿,“还有康王府。”
*
程念影难得独自睡了一觉。
清晨果然早早被唤醒起来梳妆,许多熏过香的衣裳都摆到了她的面前任她挑选。
程念影觉得哪样都好,便全权交给了施嬷嬷做主。
施嬷嬷自是感动得不行,深觉得主子倚重和信任,拍着胸脯道:“必不叫主子落下下乘。”
待一切准备就绪,施嬷嬷又问:“主子可想好带哪几个人前去赴宴?”
程念影眸光微动。
皇宫,家宴。
也就是说,便能见到皇帝的儿子了?
既是在御前,他必然不能再戴面具。
程念影道:“我带邹妈妈。”
施嬷嬷问:“不再多带两个?”
程念影:“多了也用不上。”
施嬷嬷哭笑不得。谁人不要个排场呢?到底还是又给程念影安排了两个宫女。
“也可与康王府的马车一同过去,郡王妃一个人紧张吗?”施嬷嬷生怕疏漏。
程念影摆手:“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