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吗。吴巡愣愣地看着他,随后选择了相信。
不错,这等小事,岂会困住郡王?御医所说,就是杞人忧天!
“只一点不大好……”
“什么不大好?”
他脑中会自然而然地,掠过先前与少女相处时的细节。
傅翊心下没有多大感触,但本能地觉得这兆头不大好。
“郡王。”施嬷嬷的声音在外间响起,“厨房那里熬了盅虫草汤,郡王可要用一些?”
“拿上来吧。”
施嬷嬷进门,一边布菜,一边小心地拿目光去看傅翊。
傅翊问:“怎么?”
“郡王妃……为何搬到地月阁去了?可是犯了什么错?”
那日审问楚珍,施嬷嬷并不在场,在她看来,一夕之间全变了,自然难免一颗心高悬。
“她不是郡王妃。”傅翊一手执起汤匙,道。
施嬷嬷第一反应是,犯了极大的错,惹得郡王连这名头都给剥了。
但紧跟着傅翊就道:“真正的郡王妃失踪了。”
施嬷嬷惊得合不上嘴:“这、这……”
傅翊尝了一口,觉得没什么滋味,便又放下汤匙道:“不必忧心,迟早会找回来的。”
“就是那日宫宴出的事?哪里来的贼人?”施嬷嬷气得抚胸口,“好大的胆!”
因先前就总遇刺杀的缘故,施嬷嬷也没觉得这其中哪里逻辑不对。
只一味忧心起郡王妃的性命。
“取我朝服来。”傅翊起身。
施嬷嬷连连应声去了。
傅翊换了朝服入宫去。
他去的的时辰有些晚,朝臣都已散去了。走在宫中,冷冷清清。
“傅翊!”突然平地惊起一声怒喝。
傅翊转身,便见梁王大步走来。
“总算见到你了。你将郡王妃怎么了?”梁王眉心紧锁,厉声问。
一口火气突地就顶到了傅翊胸口。
只是他面上不显,反还不紧不慢地道:“我以为梁王近日应该都在府上修身养性。”
皇帝还真是这么要求的。
但梁王哪管这个。
他蹲守数日,才蹲来傅翊。
“你莫要绕弯子,你就说,你拿她怎么了?”
傅翊自不会告诉他人跑了的事。
“不关你事。”
“梁王哥哥!别吵了,还嫌那日父皇不够生气吗?”昭宁公主提着裙摆小跑过来,一把抱住了梁王的手臂。
傅翊微一颔首,便眼中无物一般,直接走了。
昭宁公主眼皮颤了颤,都察觉到傅翊如今与从前不大相同了。
“你拦我作甚?”梁王气得不轻,“父皇欲为他选新的妻子了。从前的郡王妃,不知哪日就会因一个‘病重不治’的由头死在郡王府。你看他何等薄情……”
昭宁公主目光闪烁:“他这样太聪明的人,人间独一份儿,本也该是不沾情爱的。”
梁王霎时明白了她的意思,更是气笑了:“你心头难不成还想的,反正他谁也不爱,那样也好?”
昭宁公主忙道:“梁王哥哥,我……”
梁王端详她片刻,觉得皇宫中难得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花,倒也没那么干净。
他心头窝火,干脆甩袖走了。
*
程念影并不知晓还有人惦记着自己。
她承下了殷恒所托,与之一同上了路。正巧,二人要去的地方也相同。
眼下没了追杀的威胁,殷恒便问她:“姑娘送镖也是到蔚阳?”
“嗯。”说是不做杀手了,但那些习惯还在骨子里。——对外不说实话。
程念影呆了下。心道不知何时才有能大方示人,什么也不怕那一日呢?
“姑娘总是一人送镖?”殷恒又问。
“嗯啊。”一人杀人,也算一人。
书童在后面伸长脖子。
心道难得有见了咱大人,别说脸红了,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的。
殷恒心下其实也觉得难得。
这姑娘好利落,又很聪明,也不似往日世交家中的闺阁女孩儿……叫他与她呆在一处,自在得紧。
这时一声闷闷的痛呼传来。
那是先前追杀殷恒的人,他被绑在马背上,悠悠转醒,喉中呜呜,别的声音发不出来,只看得出很愤怒。
程念影这才主动问了殷恒一句:“你们怎么不杀他?”
“我看他年纪也只有十三四岁,何故被派来做这样危险的事,总要问清楚吧。”
程念影微微怔住。
若她从前也能遇到这样的好人就好了……
殷恒紧跟着敏锐地发现,少女看自己似乎更顺眼了些。
而不再排斥自己御京大族出身的身份了。
“跟我进城。”程念影指了指前方。
殷恒:“我?”
“嗯,要买些伤药。”
“是是。”
书童则被留了下来看管“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