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没听见,依旧在用饭。不知什么时候,陆观阙已立在她身后,夺去她手中的碗筷,攥着她的手腕,将她拽进内室。
“我说话,你没听见?”陆观阙的声音十分阴冷,像被冻结的铁石。
孟悬黎毫不挣扎,淡声道:“听见了,但我在用饭,没空回应世子爷。”
“世子爷连这等小事也要怪罪么?”
“你很知道怎么气我。”陆观阙取出帕子,拭去她唇角上的残渣,力道狠重。
孟悬黎吃痛,嗔怒看他。
“想骂我?”陆观阙眯起双眸,“还是想咬我?”
孟悬黎觉得好笑,旋即冷嘲道:“咬你?你配么?”
陆观阙轻笑,把她摁在妆台前的椅上,孟悬黎背后一僵,浑身颤栗,惊恐道:“你要做什么?”
陆观阙眼眸含水,像岭南荔枝水一样,清澈透亮。他抚摸着她垂落的乌发,凝望着她:“我能对你做什么?”
“不过是告诉你……”陆观阙抬起她的下颔,逼她直视,“我去长安这些时日,莫要乱跑,若被我发现你逃了……”
“阿黎,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声音寒冷如淬毒,字字狠戾是威胁。
孟悬黎强定心神,冷笑道:“我身边人不是被你逼死,就是被你杀死,我能跑到哪里去?”
陆观阙脸色彻底阴沉下来,意味深长道:“我说过,苏鹤死有余辜,是他罪有应得。我杀他,是不得已。”
孟悬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轻哼道:“那你倒说说,究竟是何缘故,能让你说出这般无耻之言?”
陆观阙忍下心口的刺痛,透过一口气,冷声道:“没有缘由。”
孟悬黎眯起眼睛,这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决定别人的生死,事后,还这么道貌岸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是杀人,而是救人。
她猛地推开他,执意要起身,陆观阙察觉,径直将她抱起来,走到浴间:“不准乱跑,听见没有?”
“没听见。”孟悬黎攥着他的衣领,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我才不怕你。”
陆观阙深深叹气,将她放在腿上,为她解衣。孟悬黎蹙眉,冷声道:“别动我,我自己来。”
“
别作出一副赴死之态。”陆观阙眸色深沉,动作却轻柔,“我伺候你,不好么?”
“怎么不好?”孟悬黎咬了咬唇,冷冷道,“能被世子爷伺候,是我上辈子修来的……”
话还没说完,陆观阙垂眼,重重吻住她的唇,孟悬黎被迫仰面,呜咽含糊,承受着他密密麻麻的怒意。
……
两人沐浴后,孟悬黎浑身绵软,瘫在陆观阙怀里。庭院上空悬着一轮圆月,给幽夜增添了许多清辉。
陆观阙将她置于妆镜前,孟悬黎背脊发凉,猛然睁眼,嗔怒道:“你!你怎么能?!”
“怎么不能?”
陆观阙语气平静,目光深情又薄情,认真注视着她。也许在回屋的路上吹了风,陆观阙湿润的发丝黏在她的手腕上,从镜中看,两人完全是一个人。
烛火未熄,红影映在他脸上,明灭两侧,看不清是温柔还是狠戾。孟悬黎咽了咽,忽而有了些怯意:“我要去榻上……”
陆观阙握住她的双臂,俯身贴近,吻着她的脖颈,层层褪下她的外袍,中衣,小衣。须臾,雪肤映在镜中,映出晶亮光泽。
陆观阙将她的身子转正,逼她直视着镜中的她:“甚美。”说着,他坐在椅上,揽过她的腰腹,令她背对着自己坐下。
孟悬黎浑身发烫,咬着唇:“陆观阙……不行,这样不行……”
“不行?那怎么才行?”陆观阙曲指探幽,很有耐心,从容不迫。孟悬黎忍不住娇吟出声:“唔……”
陆观阙吻着她的耳垂,低哑道:“别闭眼。”
孟悬黎如中蛊惑,缓缓睁开眼。恍惚间,镜中人染上一层欲色,娇媚潮红,全然暴露在他视野之下。
她去抓握他手臂,声调不自觉抬高,求饶道:“陆观阙……我听你的……我不会乱跑的……我会好好在家的……”
“当真?”陆观阙非但没有停,反倒加重了力道。
孟悬黎不争气地溢出哭腔:“当真……我不会乱跑的……”
陆观阙将人转过,孟悬黎不自觉紧紧相拥。陆观阙微微怔愣,旋即捧着她的脸,一寸一寸,深吻她的唇。
此夜之前,孟悬黎绝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么需要他的时候。理智与混乱博弈间,她在白昼选择清醒,在夜晚,却选择了沉沦。
“抱你去榻上。”
一步一颤,孟悬黎恍若再沐热汤。她攥紧被褥,逼自己忘掉今夜,可无论怎么逼迫,腿心暖意隐隐传来,无一不在昭示——她对他,终究存着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