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一声轻咳后海棠才注意到不知何已经站在不远处的老承王妃和黎姨。她收起了放肆,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尹泽顶着那张被她糟蹋过的脸蹭到老王妃身边,甜腻腻的喊了一声:“娘。”
老王妃有些心疼,从小养得这么金贵宝贝的儿子现在竟被人蹂躏成这样,这会儿竟还有脸笑着过来,简直一点儿也不知羞耻。
她把尹泽的脸推开,微微抬了抬下巴,眼睛又是看着地上的。“我不在王府里的这么些年里你父王也是这么无聊的对纠缠别的女人?”
海棠心头一紧,更加心虚了。
尹泽顾左右而言他。“娘你怎么过来了?黎姨也在啊,那正好,快再给海棠诊诊脉,看看还有什么毛病,一次给她都治好了。”
“你才有毛病!”海棠怼他一句。不理尹泽,也没再看老王妃和黎姨,海棠转身又要走。
尹泽跑过去将她拦下,“跑什么?你这小腿还能跑得过我?”
海棠觉得自己就不该来这一趟,怎么合着都是尹泽在欺负自己,当着老王妃的面自己不能再对他动手,简直能气死人。
“我要回去了,请小王爷让开些。”
“海棠。”老王妃喊着她,“一会儿让泽儿送你回去,不耽误这一会儿。你过来,我找你说两句话。”
海棠心里咯噔一下。大概是因为在清河镇时就已经答应了老王妃不再跟承王府有瓜葛,也再也不见尹泽,而如今她又出尔反尔。又或许是老王妃长年再佛前静修,而她心境不干净,就像是在佛前忏悔的人,总觉得老王妃一开口,她的罪孽就更加深重了。
“来吧。”
老王妃已经走了过来,牵住她的手,把她带到一边去。
“第一次在玉佛庵见你时,你从容大方。之后又是在清河镇,你给我送水送药,帮我逃走。前头都这般大胆了,怎么这会儿了又害羞上了?”
海棠把手收了回来,藏进袖子里。“老王妃还是第一个说我会害羞的人。”
老王妃轻笑,“那便是吧。”
尹泽目光灼灼的盯着海棠的背影,好一会儿了又把目光投向了书房那边,最后又走了过去,推门进了书房。
此时书房里头又多了一个人,正是那位二皇子,两人面色冷凝严肃。见他进来,二殿下便问了:“那五爷,究竟是谁?你刚刚说他的消息能有七八分可信,但你家王妃又说他只是个市井小民……我应该信谁?”
尹泽玩弄着腰间的四喜人。“五爷是个开赌坊的,想来人脉应该是不错的。我与傅香婉的事情,正是他告诉海棠的。”
老承王爷猛地站了起来,“他连傅香婉的事情都打听到了?”
“嗯。”
二殿下不知何事,正想问,又见两人面色微妙,便不再深究。
“泽儿,你即刻把他找来。”
“不行。”老承王爷才刚刚开口,尹泽就直接给拒绝了。“他们这种买卖消息的自然是不怕跟官家人接触,但是现在承王府处境不同了,多少眼睛盯着。稍有不慎,死的不仅是他,更有可能是我承王府,也有可能连累海棠。皇上疑心又重,只要有人多说一句,他哪儿还会管谁是他同胞兄弟,谁又是他的红颜知己。”
这番话当着二殿下的面说出来,尹泽一点儿不在乎,老承王爷也没阻止,就是二殿下自己也认同的点了头。
“那这么说来,就只有继续让海棠去问了?”老承王爷才想起这事儿,急问:“海棠又走了?”
尹泽指了指外头,“娘把她拖住了。”
老王爷颔首,“那便好,一会儿我亲自去跟她说。”
二殿下显然不放心。“她现在是霍椋的女儿,而霍椋,一直都是站在五皇子那边的。你们就这么确保她不会把这边的事情交代给霍椋?我在边关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等到机会,若是被她这一说,我前功尽弃不说,拼死拼活护下的边关城池,岂不是要拱手送人?”
“不会。”
“不会!”
尹泽与老承王爷异口同声。
“海棠若是心向着霍椋,那她今天就不会跑到承王府里与我们说这件事情。她今天既然来了,就说明她心里还是有着承王府的。”尹泽甚至敢用自己的性命以及整个承王府来保证,“海棠绝不会背叛承王府。”
二殿下目光深沉,眉心紧缩。“那就请老王爷去与她说说。”说罢,二殿下又望着尹泽,语重心长道:“小王爷该明白,国事当前家事在后,小王爷我是信得过的,只是承王妃,一定要晓得轻重。”
尹泽点头,“她晓得轻重的。”
“那就好。”二殿下站起来,“那我就先回去了。老承王爷多费费心,小王爷也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