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慧仪公主身着大红色的,脸上容光焕发,似乎全然忘记了几日前的狼狈。
梦爵亦是一身大红色的爵弁,走马游街,面带笑容,任谁也猜不透他心中的万般不愿。
这杯喜酒,万般苦涩,定亲宴上已经饮过一杯,忆熏不想再尝第二次,于是一早便向皇帝辞行。
为了避免之前的笑话重演,萧靳也是巴不得她早早离去。
北蒙的车队和迎亲队伍在北街背驰而行,梦爵停下马步,望了一眼那擦身而过的马车,眼中的泪水再次滑落。
一声“驾!”,原本缓缓而行的迎亲队,顿时间慌乱急跑起来。
时见勋和宁乔羽两个追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说豪烈,你倒是慢点啊!有你这么迫不及待吗?新娘子又跑不了”
倒是护卫寒见很有眼力的撞了撞他们,“小侯爷,你就别添乱了。刚刚那过去的是北蒙公主的马车!”
“熏儿这是要回北蒙了么?”宁乔羽这一根筋,还在打破砂锅问到底。
时见勋连忙制止他:“别说了!你赶紧想办法让将军慢一点,再跑下去,这些敲锣打鼓抬轿之人怕是要累死了!”
小侯爷急忙抓住梦爵的缰绳,
“我说大哥,你若是心里不痛快,今儿我陪你喝个不醉不休。但是此刻,你别折腾这些无辜的兄弟了好吧!”
行尸走肉的梦爵总算停了下来,待后面的人追上,热闹的场面又开始吹吹打打。
迎亲,踢轿,拜堂,洞房,每一个环节都特别的顺利。慧仪甚至都不敢想象,她终于嫁给了心心念念的梦郎了。
外面的喜宴格外热闹,洞房中的美人,含羞的等着新郎来掀盖头。
直到所有的欢闹声退去,黑暗的夜色透出几缕微光,梦爵还是没有来看一眼她这个美丽的公主新娘。
慧仪眼中的泪水已经流干,默念着:“海棠,你说梦郎还会过来吗?她定是嫌弃我的,对吗?”
自从杜鹃被皇后打死后,慧仪的贴身丫鬟就是海棠了。身为丫鬟,自然是主子喜欢什么就说什么,
“将军今日定是喝醉了,所以晚了些。公主莫要担心,你是没看到,今日拜堂,将军笑的多开心呢。还有早上迎亲的时候,将军可是早早的来了小半个时辰,在公主府候着呢!”
“真的吗?”海棠虽是这样说,可慧仪心底却是不信的。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当然是真的,公主您这样美,将军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呢。日后,你和将军琴瑟和鸣,可是要早早的生下少主子,到时候奴婢可要好好伺候着。”
海棠的嘴特别甜,这样一说,慧仪忍不住笑了。
慧仪此刻恐惧心慌,难得海棠能陪她说说话,两个人就这么捡着一些零零碎碎的往事聊着。
天终于亮了,梦爵一身酒气的进来。海棠机灵的跪下
“奴婢见过驸马,祝公主驸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梦爵摆了摆手,她识趣的退下。
一声驸马,令醉了一大半的豪烈将军清醒过来。他径自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独自倒了一盏茶,饮下。
嘶哑着声音,说道:“公主既已嫁我为妻,此生我定尊之敬之。至于其他,公主也知我心有所属,只是造化弄人,求而不得罢了。”
慧仪的泪水再次淌下,
“慧仪自知现在已配不上将军。可是梦郎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心悦于你,喜欢了好多好多年,我最大的心愿便是嫁予你。”
“如今,我们终于成亲了,我真的好欢喜。梦郎,我求你,哪怕你把我当做一个妾侍,一个通房丫头,都可以,只要给我一一点点怜爱,我便知足了。好么?”
慧仪说的很卑微,可是梦爵心中却无半分动容,只因眼前这人不是心中所念。
“公主身份高贵,莫要自轻。以后在这府里,我会护着你,无人敢欺你。既然嫁到了将军府,就是将军府的人,以后皇宫,还是少去些为好。至于梦爵的心,早已死了,公主莫要强求!”
说完,划破自己的手指,将一抹血色,染在了喜帕上,转身离去。
海棠进来的时候,慧仪公主面如死灰。“公主,我们该去给王爷敬茶了。将军在外候着呢!”
慧仪擦了擦眼泪,任海棠重新梳洗一番,端着公主气势给瑞王请安,与梦爵一道去宫里给帝后还有梦贵妃谢恩。
表面的光鲜亮丽,谁也不知心里的酸痛苦楚。
便是皇后私下里问她:“驸马待你如何?他有无轻视于你!”
慧仪也是笑着说:“母后放心,将军待我极好。他不曾介意慧仪的过往!”
当梦爵说出那一番话以后,她便知道,以后的路只能靠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