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人?”曲廷玉口中溢出一丝难以置信的呢喃。
陈夫人一向文弱理智,方才她与众人看到他和文元在一起时,甚至都没有暴跳如雷,对他恶语相向,只一个人躲到角落消化情绪。
怎么……
砰!
对上曲廷玉那双疑惑的眼,冯氏挥舞棍子,对着他的颈侧,狠狠又是一棍。
“啊——!!”
“你已经毁了文元,还要彻底毁了陈家,让我的孙子、儿子全都没了倚仗吗?”她泪如雨下,声色俱厉。
曲廷玉眼前一黑,高大的身躯如断了线的木偶,软绵绵地朝地面瘫倒……
“玉郎??!!”陈文元肝胆俱裂,哭吼着,猛地朝爱人扑去,将人稳稳接在了怀里。
“玉郎?!”
“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
“没有你,往后余生,我该如何苟活?!”
陈文元痛彻心扉,哭得伤心欲绝,唇瓣贴在爱人的额头上,久久不肯放开。
冯氏垂眸,手中的木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她看着相拥倒地的两个人,看着她儿那仿佛天塌地陷的绝望神情,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冯氏踉跄着后退,狠狠摔在地上,捂着脸呜呜直哭。
【儿啊,别怪为娘心狠,为娘没有旁的主意了,为娘若不想办法送他出去,这个老畜生,一定会杀了他的!】
【殷姝啊殷姝……奸夫淫妇,你们如此欺辱我儿,你们不得好死!】
半躺在地上的陈剑屏,暗自松了口气。
呵……
算这贱人还有点用!
生怕曲廷玉不死,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准备捡起木柜,打那厮一个脑袋开花,免得他乱嚼舌根!
他刚哈着腰刚往前迈了一步,方才被小厮关紧的房门,“嘭”的一声,猛地被人踹开了。
陈剑屏心中大骇,紧忙回身。
入目竟全是他的政敌?!
陈剑屏:“……”
奶奶的,老娘们儿爱看热闹无可厚非,怎么这些个闲着蛋疼的也来了?
幸好他还没来得及摸到那根棒子……
陈剑屏与来人目光较量时,冯氏背对所有人,在他们看不见的角度,一直用口型冲陈文元道:“快走!好好活着!带他永远离开西京城!”
“走!!!”
陈文元:`=(●╭╮●|||)`
很快……
陈府家丁急忙冲上去,给自家少爷七手八脚的穿衣裳。
陈文元飞速抹了把脸,急忙命人备车,他不要他死,他要带玉郎去医馆!
他将大氅盖在曲廷玉身上将他裹好,打横抱起他,阔步往外走。
陈剑屏:“???”
不行!绝不能让曲廷玉出府!
陈剑屏忍着周身剧痛,霍地挡住了陈文元的去路。
“你要带他去哪儿?他与我陈府库银失窃一事有关,他哪儿都不能去!!”
“让开!玉郎若是有个好歹,我母亲岂不是会背上杀人罪名!?玉郎不能死!他绝不能死!!!”
“这就是你对你父亲说话的态度?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哼!你也配那一声父亲!?”
堵门儿的官员们一听……这是还有旁的故事?
诶,他们才不管谁的死活,谁的对错呢!
总之,既然姓陈的不让那个曲什么郎的走,那他们就偏要让姓曲的离开陈府!
诶!气死这个家门不幸的老逼登!!!
两名官员当即上前,一人架起陈剑屏的一条胳膊,将他往旁边儿搬。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放开我!!”陈剑屏气急败坏,两条腿急得直悬空乱蹬。
嫌他吐沫横飞,那两人将他往墙角使劲儿一扔,“银子重要还是人重要?你府上丢了银子你报官便是,事关你夫人性命,没见人家曲先生都命悬一线了吗?”
呃……
陈剑屏后背猛地撞在墙壁上,疼得他浑身倏地冒出一层冷汗。
“欺……欺人太甚!”
“你们欺人太甚!!”他疼的声音都是颤的。
门口立着的两名刑部官员,敏锐地察觉到陈剑屏有些不对劲儿……
他们不动声色地互相看对方一眼,赶忙上前,作势去扶陈剑屏,“尚书大人可是受伤了?需不需要请太医?”
说着他二人就上了手,陈剑屏摆手拒绝间,两人瞬间扯住了他有些凌乱的外裳……
???
方才他们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只当姓陈的衣衫之所以不整,是在人堆儿里挤的。
可眼下凑近了一看……呵,他带子都系串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二人刚要合力扯下他的外袍,陈剑屏勃然大怒:“滚!都给老夫滚!我乃朝廷二品大员,本官府邸,还轮不到尔等造次——”
两官员心有灵犀,心说果不其然,这府里今晚定然还出了其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