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听话,把你这……‘宝贝’收起来,别添乱。”楚玄逸觉得自己快要心梗了。
“我没有添乱,我的药膏真的有用、”阿九急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她扭头看向萧煜,小脸上满是真挚的担忧,“凶凶哥哥,你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萧煜看着小丫头那双清澈见底、写满了“快信我”的眸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已经蔓延到手肘的黑线,那股麻痹感越来越强,连带着半边身子都开始有些僵硬。
他知道楚玄逸的顾虑是对的,但……不知为何,看着阿九那副快要哭出来的焦急模样,他那颗向来坚硬如铁的心,竟莫名地软了一下。
“让她试试。”
萧煜开口了,声音因压制毒性而有些沙哑。
“你疯了?”楚玄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信她。”萧煜的目光落在阿九的脸上,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像是一道暖流瞬间冲散了阿九所有的委屈和不安,她的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用力地点了点头。
楚玄逸扶额,长叹一声,彻底放弃了挣扎。
算了,他不管了,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大不了他拼着内力受损,也得把毒给逼出来。
得到许可的阿九,立刻拧开了那只小黄鸭瓷瓶的盖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花蜜甜香、泥土腥气和酸梅子味道的奇特气味,瞬间在洞穴中弥漫开来。
阿九用她的小手指,小心翼翼地挖出一坨碧绿色的、看起来黏糊糊的药膏,然后踮起脚尖轻轻地地涂抹在萧煜的伤口周围。
她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萧煜。
涂完之后,还学着小时候师父给她处理伤口的样子,鼓起腮帮子对着伤口轻轻地“呼呼”吹了两口气。
“痛痛飞走,坏东西快出来……”
楚玄逸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这画面荒诞又诡异,简直没眼看。
然而,下一刻,连他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只见那碧绿色的药膏一接触到萧煜的皮肤,那道原本还在向上蔓延的黑线竟然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停住了。
紧接着,更加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道黑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地向着涂抹了药膏的伤口处倒退!仿佛真的被那药膏里“甜甜香香”的味道给吸引了过去。
不过片刻功夫,所有的黑气都汇集到了伤口处,最后凝成一滴漆黑如墨、散发着腥臭的毒血,被药膏的粘性带离了皮肤,滴落在地。
“滋——”
毒血落在地上,瞬间腐蚀出了一个小坑,冒起一缕青烟。
而萧煜手臂上的皮肤,虽然依旧苍白,但那骇人的黑色已经尽数褪去!他活动了一下手指,那股钻心的麻痹感,也已经消失无踪。
“这……这怎么可能……”一名羽林卫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
楚玄逸也是彻底傻眼了。他呆呆地看着那坨神奇的绿色药膏,又看了看阿九那张得意扬扬的小脸,感觉自己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在今天晚上,被这小丫头用一把糖豆和一瓶蚯蚓膏,砸得稀碎。
“哼,都说了我的药膏很厉害的,”阿九扬起小下巴,骄傲得像一只打赢了架的小孔雀,然后又立刻变回那个贴心小棉袄,仰头看着萧煜,关心道:“凶凶哥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痛不痛了?”
萧煜看抬起那只恢复知觉的手,鬼使神差地,轻轻揉了揉阿九的小脑袋。
“不痛了。”他的声音,竟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谢谢你,阿九。”
阿九被他这么一揉,小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像是熟透了的苹果,低着头,小声地“嗯”了一声,心里却像是揣了一窝小兔子,砰砰砰地乱跳。
楚玄逸在一旁看着这莫名其妙就开始冒粉红泡泡的两个人,只觉得自己的牙都快酸倒了。
“咳!”楚玄逸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板着一张俊脸从怀里掏出一颗龙眼大小的丹药塞到萧煜面前。
“你别高兴得太早,”他义正辞严地说道,“这瘟沼巨蛛乃上古奇毒,诡异非常,阿九这……这民间偏方虽有奇效,但治标不治本,万一有残毒潜伏于经脉深处,日后必成大患,来,把这颗‘百草固元丹’服下,固本培元,正本清源,方为万全之策。”
阿九在一旁听得不乐意了,她小心翼翼地拧好自己那只小黄鸭瓷瓶的盖子,宝贝似的塞回荷包里,然后才叉着腰,鼓着腮帮子反驳道:“大人你胡说,我的药膏就是最好的,都说了能把坏东西骗出来,骗出来了就不会有啦,你那个药丸子闻起来还没我的酸梅粉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