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我也怕。”
“呜呜呜……”
杜怀枝:“……”
也行吧。
将钱尽数收进口袋,正欲离开,又忽然转头看向其中一个,“你身上的兽皮裙不错。”
被点到名的那人脸色表情顿时一僵。
……
县里的一处早茶摊子,一个火热的话题被人挑起。
“听说了吗?昨天夜里,那儿,又死人了。”
原本还因上早工,睡眼惺忪的人眼睛立马就亮了。
“哟,不会是那个谁吧?”
“不是,是底下的狗腿子,也是脑袋被砍了。”
“天啊,你说这事会是谁干的?”
“我哪里知道,不过听说过是有人花钱雇杀手买了脑袋。”
“什么人啊?”
“管他是什么人,为民除害就是好人。”
“这种人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就是,这种人就该碎尸万段!”
“……”
围观的有不少也开始唾弃,先不说那个管家,就知县家的大宝贝,仗着自己的身家在县里横行霸道,吃喝嫖赌样样不差,还强抢民女。
最近的就在三日前,一个待嫁闺中的女子随着母亲出来采买,只因生得有几分姿色被看上,光天化日之下便派人将女子强行带走。
那母亲前来阻拦,苦苦哀求,被打了个半死。
家里人找过来,得知女子被带到了一处宅院,待他们赶到时,只见到女子衣不蔽体的尸首,身上遍布伤痕,很难想象她生前遭受了怎样的痛苦。
女子的准丈夫是村里种地的汉子,当时就气红了眼,提着砍柴刀上前去理论,被知县府上的管家派人活活打死。
两家人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孩子,找书生写了状子,抬着尸体到衙门去告。结果连门都没进去,就被轰走,暗地里又派了人,两家各送去二两银子。
他们都是庄户人家,大字不识一个,状纸上的字都是花钱找隔壁村的教书先生写的,来人气势嚣张,在威逼利诱下,只能接下银子,不了了之。
听闻那女子的母亲原本在家养伤,得知这个噩耗,一口气没提上来,就这么去了。
此类的事情比比皆是,那知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喜好女童,此前有不少庄户人家的孩子惨遭毒手,山高皇帝远,这片地界就是知县说了算。
老百姓状告无门,只能忍气吞声,当做是饭后闲谈,唏嘘一番,而后祈祷不要落在自己身上。
早茶摊子旁的馄饨摊内,雪飞衡与谢随两人坐在一桌,将这些话全部听了进去。
“我昨日在民间探查时,消息与此大同小异。”雪飞衡道。
谢随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馄饨,久久没有要动筷子的意思,“此事我自会上报处理,我们现在该关心的是眼下。”
他们昨日找寻了一夜,可以说是彻夜未眠,没找到任何线索,那“席”就好像是凭空出现,杀了个人,又凭空消失了一般。
“我已经发讯息到临县求援。”谢随道,昨夜发生的事情让他明白,光凭他们两个,根本就保不住本地知县,更别提什么把“席”捉拿归案了。
雪飞衡自然是明白谢随的用意,“你确定把那几个乌合之众叫过来就有用?”
第7章 阴魂不散
谢随没有回答。
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雪飞衡唉声摇头,捞了个碗里的馄饨吃,并给出评价:“没有绍平那家好吃。”然后掏出两个饼,一人一个,“要我说,干脆算了,我们只是负责查案,那知县的死活与我们何干?”
“雪飞衡。”谢随冷声道:“知县乃一县之首,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犯了事自然该交由朝廷处理,这番话若是让旁人听了去,你……”
“好好好,我错了,我不说了。”雪飞衡打断他,这才免去一大段说教,“真的是怕了你了,明明年纪比我还小点,思想却这般古板。”
谢随蹙眉,欲要开口,雪飞衡急忙将手里的饼塞进他嘴里。
“食不言。”
谢随拿下口中的饼,加上雪飞衡方才给的,现如今一手一个,见雪飞衡又掏出来一个,忍不住问:“你哪来那么多这种饼?”
“买的。”雪飞衡咬下一口,这饼放久了又冷又硬,口感算不上好,配上一口馄饨汤软化一下,嚼起来才没那么费劲,“还是煎好的好吃。”
看着手中的饼,不禁想到一个张冷然的脸,跟旁边这位一比都不遑多让,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卖煎饼的。
“你说我能不能回去找她煎一下?”
这没头没尾的问题谢随并没理会,雪飞衡也没指望他会回答,自顾自道:“也不知她今日出不出摊。”
转头便看见大街上走过来个背着木头箱子的女子,可不就是他方才念叨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