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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府边角小院。杜怀枝在天翻起鱼肚白时回来的,回来之后睡了整整一个日。
中途安念都以为她是不是受了重伤,瞧她睡着时呼吸平稳,全身上下干干净净,这才任着她继续睡。
杜怀枝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她揉着后颈,从房里出来,见安念点着灯,正在磨药粉。
“你可终于醒了,再不醒我都要进去扎你了。”安念头也不抬。
“前几日太累。”杜怀枝答了句,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来到这杜府几日都没有好好睡过觉,昨天晚上又剁了一晚上的肉,身体多少有点吃不消。
安念长叹一声,手中的药碾子重重地碾过药材,“天天跑出去做贼能不累吗?”
杜怀枝没有接她这句话,只是问道:“有吃的吗?”她貌似闻到饭菜的香味。
“桌上还有一碗饭菜,特意给你留的。”安念朝旁边桌子扬扬下巴。
顺着她所指看去,桌上有个碗,上面还扣着一个盘子。杜怀枝走过去,将盘子拿开,下面是满满当当一碗饭菜,有肉有菜,还尚有余温。
杜怀枝道了句谢,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她在这边吃着饭,安念在那边跟她说话,“今日主院那边派人送来一套骑装,说是给你明天用的。那时候你还在睡觉,我拦着没让她们进屋,把东西留下就让她们走了。”
“那套衣服在那边柜子上,我检查过,尺寸合适,衣服上面也没什么问题。”
安念话说完,杜怀枝的饭也吃完了,她点头应声,没有说话。
这副样子让安念不禁怀疑,忍不住问道:“你今晚不会又要出去吧?”
倒真让安念说中了,因为昨天打起来的事,今晚要去做复盘,但杜怀枝只是摇头。
“不去。”收拾好桌上的碗筷,洗漱一番,“我再去睡一觉。”走到一半像是想到什么,又折返回来,“明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安念连连摇头,“不去,我一不会骑马二不会射箭的,去那里做什么?”
杜怀枝挑了挑眉,“你就不想进宫看看?在马场骑马射箭,难免会磕磕碰碰,带你一起去,很合理。”
搞不好还会遇到宫里的御医什么的,总之多见见世面多几分机会,杜怀枝拍了拍安念的肩膀,“你好好考虑考虑,我睡觉去了。”
一抹黑影悄然窜入杜怀枝房内,并缓缓朝床榻靠近。
杜怀枝在黑影进来时便发觉,手不动声色地往枕下靠,在黑影靠近之时,掏出枕头下的匕首朝那人捅去,却被反手扼住手腕。
杜怀枝抬脚又踹出去,被那人的膝盖灵活挑至一侧,黑影欺身而来。杜怀枝一惊,反手一刀划破那人的衣袍,那低沉得极具辨识度的声音也在这时响起。
“是我。”
杜怀枝知道这人是谁,但杜怀枝不管,匕首刺入他的手臂,温热粘腻的液体从匕首流至手上,能做到悄无声息进入她的房间,并且能挡开她攻击的没几个人。
男人仿佛不知道痛一般,将杜怀枝的手摁至身体两侧,匕首从伤口处滑出,掉落在床旁。
杜怀枝一时间挣扎不开,“这里是女子闺房。”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在说什么。她在试图在教一个变态,夜探深闺这种事情是不对的。
男人浅紫的眸子妖异亮眼,他没有说话,低下头,薄唇精准覆上。
杜怀枝:“!!!???”
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她头皮发麻,双眸燃起熊熊怒火,在他撬开齿关之际,狠狠咬住他的舌头,血腥味顿时在口中绽开。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随之响起,男人被打得头偏向一边,杜怀枝丝毫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一脚把他踹开,一边擦嘴,一边骂道:“王八蛋。”
正欲起身,手腕被再次扼住。杜怀枝捡起床上的匕首朝他捅去,这一次瞄准的是他的脖颈。
眼中的杀意不用点灯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男人被气笑,将她手中的匕首夺走,丢到床下,从背后将她紧紧锁在怀中。唇在她绵软的脖子上蹭蹭,感觉到她轻轻颤栗,眸中的阴霾才散去几分。
“我不辞辛苦跑来寻你,捅也捅了,打也让你打了,你竟还想杀我。”埋在她脖颈深吸一口,如痴如醉,连声音都沙哑了几分,“你怎么忍心?”
杜怀枝很想跑,可是她打不过,这货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惹恼他讨不着好,“天黑夜盲,以为什么夜探深闺的登徒子,没想到竟是会首架临。”
语气很淡,恶意满满。
被拐着弯骂,男人也没恼,“亲我一口,我便原谅你。”
“你疯了不成?!”杜怀枝转头与他视线对上,没多久便败下阵来,“不可能。”被狗咬了一口还想让她咬回去?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