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这位女士回话。店内另一位比拼者终于离开坐了快一上午的椅子,殷切来到两人面前。
“芬斯伯里夫人,我叫海曼查布斯。在皇家内科医生协会任职。您可能不记得了,有幸在一次舞会上被人向您引荐过。”他一眼认出面前人是芬斯伯里伯爵夫人,家中在议会颇有实权。如今正由协会里另一位正式成员服务。
查布斯先生突然满意起爱丽丝的提议,说不定能从那人手上把这位尊贵的服务对象挖过来。
“芬斯伯里夫人,您哪里不适,我都可以为您诊治。”言语间信心满满,已经把另一个人抛在一旁。
说着,他还让跟过来的里德去他药店为自己取常用制药材料和器具,并带两个学徒过来使使。
爱丽丝瞥他一眼。病症都看不出来,还放话治疗呢。
借着查布斯先生与药商里德说话的空挡,爱丽丝直言:“夫人,您是否正遭受牙疼折磨?”
对面夫人惊讶望着爱丽丝,对她而言稍显丰富的表情牵动脸部神经,立时疼得她面色微变。只矜持地点点头,不敢再张嘴说话,但神情间已有了些信任之意。
查布斯先生见爱丽丝抢了先机*,有些着急,但他突然理解了同协会的那家伙为什么没有治好服务对象。治牙明明是外科医生的事,根本不是他们这些主要负责开处方的内科医生职责。
偏偏现在骑虎难下,他先殷切招呼了这位夫人,做了自我介绍,如果此时退缩,岂不是自毁名声?
周围已渐渐围拢一些好热闹的伦敦人,除了附近店铺的店主伙计,也不乏来此购物娱乐的上流社会人士。查布斯擦了擦额上虚汗,焦虑起来。
如今这局面,若是输了,传到协会和上流社会,他还如何向上爬?
巨大的压力促使查布斯先生绞尽脑汁,想出个计策。
“爱丽丝小姐,我年长一些,便让您一回,您先治。”俨然是说,爱丽丝治不好,他再出手。
查布斯先生盘算得很好,这样安排,不管是谁治好的,都能划拉成自己功劳。
药物起效是有个过程的,前面的人先治,后续他再治,如果治好了,从时间上来说当然是他的药剂管用。还能说成是药效快,更能凸显自己能耐。而芬斯伯里夫人和路人肯定更相信他的水平,毕竟他才是正统医生。
假如两人都没能当众治好伯爵夫人的牙疼病症,大话是爱丽丝贝内特放出去的,而他只是一个不那么擅长外科的内科医生,总能挽回名声。
爱丽丝打量查布斯先生神色,把他的谋划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眸中的漫不经心带上一分轻嘲:“这样,我就却之不恭了。”
至于比斗场地,正好店内有两个隔间,她提议一人一间,既能隔绝干扰,又能防互相偷师。
这些当然只是明面上的借口,毕竟英国人能把所有根类中药混作一团,统称中国根,指望他们学会用中药,不如担心熬出一锅毒药,送人去地府,哦不,去地狱报到。
她不过是想隔绝他人视线,方便自己使用玉杵。
可惜查布斯先生不让她如意。
“如果按爱丽丝小姐所说,那么怎么证明这药是您所研制,而没有其他人从旁帮助呢?”他阻止道,“至少也需要监督者在场。”
最后,双方达成一致,两边各派出一名人手去对方隔间监督。监督者只负责在背后确保隔间无他人进出,证明药剂均是比斗本人所制。
爱丽丝派出已买东西回来的安娜,查布斯先生则直接派药商里德来监督她。
比斗一触即发,邀请芬斯伯里夫人去店内休息稍待,爱丽丝这才发现艾德里安莫兰还站在路边没离开。扫一眼他手上仍紧紧握着的伞:“莫兰先生,这伞放门口原位就行。今天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两人没有正经问好,芬斯伯里夫人倒是和莫兰先生简单问候后才同爱丽丝一起进店。
两位女士走在一处,姿态虽然都称得上淑女,但那位年轻小姐看起来总觉有些杀气腾腾。
爱丽丝有些可惜,她眼瞳的望气术法还未恢复,不然真是一眼即明。要知道,当初她能在人群里相中唐僧,用的就是望气之法。
如今只好多费费脑子,用用凡间法子。
这位夫人牙龈已经微肿,一说话遇冷风,牙就疼痛难忍,加上听她与身边仆从说话时声音细小却浊重,应该是风冷齿痛之症。她的牙本身已经坏了,偏又体质阳虚,最近伦敦气温突降,外感风寒加重了她牙齿的病症。
爱丽丝在配药间找起对症药材。幸好草药巷老露西那里确实货源丰富,凡是铺子里有的,上回买药都补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