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山这时扯嗓喊了声:“咱们快点进屋吧, 别在外面站着了, 外面实在是太冷了。”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平原地区的深夜都冻得人发颤,更不要说海拔这么高的地方了。
瞧见许母一脸疲惫的倦怠模样, 许苏然贴心地搀住了她。
温以清将妤儿抱了起来,许父想去拿行李, 邵山笑着摆摆手:“叔叔, 您直接进去就行, 行李我们几个帮忙拎着。”
许父道了谢,转身进了院子。
七婶还有她的儿媳妇这个点也还没睡呢, 一直在灶台忙活着。
听见院子里有动静,七婶连忙迎了出去:“哎哟,可算是盼到了。”
七婶身后还跟着一个小男娃,约莫四五岁的样子,皮肤黑黑的,鼻子还吸溜吸溜的。
他原本是扯着七婶的衣角紧跟着她的,但瞥眼瞅见温以清的怀里有个小姑娘,就连忙丢了手。
他羞怯怯地挪到温以清旁边,温以清光顾着哄妤儿了,没注意到他,直到进了里屋才瞧见。
温以清柔声问了句:“是小军子吗?”
小军子腼腆地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指了下妤儿:“她为什么哭?”
温以清:“她被风吹了眼睛,现在正难受呢。”
听见俩人对话,妤儿从哭哭啼啼中暂时分了下心,她歪着脑袋瞟了瞟小军子,见他鼻涕都流到了嘴巴上,妤儿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小邋遢鬼,你的鼻涕都过河了。”
估计是觉得臊得慌,小军子一下子窜没了影。
这之后邵山媳妇和七婶都过来找温以清寒暄。
她们仨差不多说了两分钟的话,眼睛还疼着的妤儿就插嘴打断道:“妈咪,我眼睛还是好不舒服。”
七婶还有她儿媳妇在听见这话后,俩人的表情都僵住了。
“这娃娃……刚刚,”因为过于震惊,七婶说话时都不自觉地磕巴了,“刚刚叫以清啥呢?”
邵山媳妇不确定地说了句:“似乎是喊的妈咪?”她听着像这个。
温以清正想着该怎么和她们解释呢,许苏然就走了过来。
“妤儿是我女儿,以清是她的干妈。”
婆媳俩同时松了口气。
温以清将妤儿给了许苏然,然后转脸看向邵山媳妇:“嫂子,我想给妤儿煮个鸡蛋,帮她敷敷眼睛。”
邵山媳妇笑着道:“不用麻烦了,有现成煮好的,还热乎着呢,我去给你拿。”
七婶则招呼着大家洗手吃饭。
因为人很多,就分成了两个桌子:喝酒抽烟的男人单独一桌,女人和小孩坐另一桌。
大部分的菜都是提前准备好的,但因为天气的原因,有些已经冷掉了,七婶和邵山媳妇又紧忙去热菜。
温以清想去帮忙,俩人非不让。
小军子在妤儿的右边坐着,他眼巴巴地望着瓷钵里煮好的老母鸡,馋得直咽口水,还不忘和妤儿小声嘀咕着:“是自家养的鸡,肉可香了,我可爱吃了。”
七婶热菜回来了,小军子连忙央着她帮自己把鸡腿拧下来。
七婶直接用筷子头打了他手背一下:“有客人在呢,你也好意思馋嘴。”
小军子立即缩了缩脖子,不再吱声了。
不多时,邵山媳妇也端菜回来了,她顺手拧下一只鸡腿笑着隔空递向妤儿。
妤儿愣住了,她在家里吃这样的鸡腿,都是大人戴着手套帮她撕碎,不是用手直接拿着吃的。
温以清摸了下妤儿的肩膀:“快谢谢姨姨。”
妤儿依着温以清的意思,将鸡腿接了过来,并道了谢。
旁边的小军子,瞧着妤儿手里的鸡腿,羡慕地默默舔了舔嘴巴。
等邵山媳妇一端菜离开,妤儿就把手里的鸡腿拿给小军子。
小军子吸溜着鼻子,连连摇头:“你吃,你吃,你是客人。”
妤儿咕哝道:“我没有那么爱吃鸡腿,你吃吧。”
小军子尝试性地伸了下自己的小黑爪,又立马被七婶拽回了胳膊。
温以清开口道:“婶,他想吃你就让他吃。”
“真是拿你这个吃嘴猴没办法。”七婶无奈地帮着小军子拧下另一只鸡腿。
妤儿犹豫着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鸡腿。
温以清挨到妤儿的耳朵边悄声道:“是山里养的鸡,很好吃的,你尝尝吧。”
妤儿这才慢慢咬了口,等她咀嚼着咽下去后,便马上歪头冲温以清笑了下:“妈咪,这鸡腿比我想象中的好吃多了。”
小军子吃得满嘴都是油,还不忘和妤儿说小话:“没骗你吧,是真的很香。”
妤儿扫他一眼,瞧见他的鼻涕又流了出来,顿时惊叫起来:“天呐,快去擦擦鼻子,都要弄到鸡腿上了!”
温以清连忙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七婶。
七婶接过纸巾,拎着小军子的后衣领去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