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直直盯着琯裴的眼睛,想要辨别出这人是否在说假话:可除了几丝紧张外,林初能看到的就只有真诚了。
琯裴没撒谎,她心里真是这么想的,林初默默得出了结论。
晚饭快要结束的时候,宋曼青接到了朋友的紧急电话,只得提前离开。
她一走,就只剩下琯裴一个电灯泡了。
琯裴心里煎熬地发着涩,简直度秒如年。
约莫捱了五六分钟,她终于还是找了借口。
不知道为什么,望着琯裴离去的方向,林初竟没来由地烦躁起来,以至于纪鸣硕说了什么,她一点儿也没听进去。
晚上十点多,林初和朋友孟姊开车去了一家清吧。
非常凑巧的是,琯裴竟也在那里,她一个人坐在一张小圆桌前,抽着烟喝着酒,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样。
孟姊:“那不是琯裴吗?你的小跟屁虫,不过去和她打个招呼吗?”孟姊和林初同班同学多年,她知晓林初很多事,且和琯裴也是认识的。
林初面上顿了顿:“不过去了,孟姊,我们去别家吧。”
孟姊疑惑道:“为什么?你们吵架了?”
林初:“没吵架。”
孟姊还欲再问,林初却直接扭头走了。
凌晨一点钟,已经睡下的许苏然,被琯裴的电话吵醒了。
许苏然蹑手蹑脚地去了阳台:“这么晚了,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琯裴没回答她的问题,只带着醉意含糊了一句:“我现在就在你们家小区门口……你出来接一下我吧。”
许苏然诧异得不得了:“琯裴,你没和我开玩笑吧,这大半夜的,你会跑过来找我?”
琯裴:“没和你开玩笑......许苏然,我现在很难受,难受得想哭。”
许苏然空了两秒才轻声道:“你稍等我一下,我穿了衣服就去接你。”
接到人后,为了不影响妤儿休息,许苏然将琯裴带去了书房。
琯裴把书房的窗户打开了两扇,她背对着窗户,低头点了根烟。
许苏然反坐在椅子上,静静瞧着无声无息流着泪的琯裴。
琯裴默默哭了会,又蹲在地上,心碎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许苏然微不可察地叹息了一下,她走过去,小力拍了拍琯裴的后背。
“林初也不一定就能跟纪鸣硕好上......”事实上,许苏然在除夕那天就觉察出了琯裴情绪的反常。
琯裴泪水涟涟地抬起了头,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
过了半小时,琯裴麻着腿,艰难地站了起来:“我准备辞职了。”
许苏然愣了一下:“辞了职你打算做什么?”
“具体的还没计划好,”琯裴眼睫上还挂着水珠,“我想先出去走走,排解一下心里的负面情绪。”
许苏然赞同地点了点头。
“许苏然,”琯裴忽地伸手抱住了她,并认真嘱咐道,“在林小初结婚之前,麻烦你照顾好她。”
许苏然听着这话,心里酸酸的。
天亮后,琯裴就走了,也没在许家吃早饭。
初七晚上,下了班的许苏然去了林初的美容院,她告诉了林初琯裴打算辞职的事。
“琯裴是大半夜去找的我,哭得很伤心,老实说,我瞧着还挺心疼的。”
林初坐靠在沙发上,没有出声。
许苏然打量了林初一会,见她依旧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起了身。
“我要回家吃晚饭了,”许苏然将外套搭在了自己的胳膊上,“你跟不跟我一起走?”
林初:“不了,我还不是很饿。”
晚上九点多,林初开车去了琯裴家里。
琯裴有气无力地从床上起来给她开门。
屋子里黑漆漆的,连个灯都没开,林初探手摸到开关,摁了一下。
琯裴下意识伸手挡住刺眼的光。
林初瞥了琯裴一眼:头发乱糟糟的,衣服皱皱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烟酒味。
琯裴平日里还挺爱干净的,林初就没见过她这么邋遢颓废的一面。
林初嫌弃道:“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跟流落街头了似的。”
琯裴通过手指指缝瞄了眼林初,随后就木木地转了身。
林初:“干嘛去?”
“睡觉。”自打从许家回来后,一直到现在,琯裴一口吃的都没碰,一口水都没喝,嗓子沙哑得很厉害。
林初大步流星地追上了琯裴,并扯住了她的肩膀:“睡个屁啊睡,你先去洗澡!”
琯裴疲倦地嘟囔道:“别管我,我想继续睡觉,麻烦你快点离开。”
林初:“琯裴,你现在能耐了是不是?!都敢撵我走了!!!”
琯裴心很累,也懒得多说话,只想去床上躺着:“就当我求你了行不行,放我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