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一面说着,一面去将窗户关上。
窗户关上的瞬间,一双幽暗的眸子也被隔绝在外。
他形如鬼魅,不叫人察觉的来,不让人知晓的离开。
只是在他转身离开之时,清冷的月光明晃晃的亮他的眼底,那里面似乎还残留着些许春光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将一路上都紧握着的药瓶丢在了桌案上,一张口声音意外的暗哑:
“去备水。”
“郎主你不是去给那小娘子送药了吗,这药怎么又原封不动的拿回来了,难不承是她又不领情?”
庾珩没说话,兀自压下心底的火气,低头垂眸不经意的掠过一处,幸好衣袍足够宽大,让他不至于在属下面前失了面子。
“你何时这么多话了?”
“我话一直都这么多,郎主不是都知道的吗?”飞星挠了挠后脑勺,嘟囔了这么一句,转身向外吩咐了下去。
水很快被抬上来,犹如一块从火中淬炼出来的烙铁,入了非但没有迅速的使他降温,反而还能听到滋滋的,不解渴的,不满足的烧灼声。
哗啦一声,他从水里站起身,睁眼闭眼间,全部都是美人躺在榻子上的身影。
庾珩暗暗咬牙,他披上了一件外袍,去了浴池中,一道冷泉,一道温泉,以供寒暑。他毫不犹豫的跳入了那池冷水中。
冬日的夜里本就寒凉,那水流过身体又自带着一股寒气,如此这般,终是被压了下去。
他重回卧室,躺在床榻之上,须臾睡了过去。
睡梦中,那双白的晃眼的腿缠绕上来,搅的他不能安眠,他伸出手去抓住她的腿,她偏偏乱踢乱动,勾着他一般不肯服软,只想让人在她腿上绑了东西,教她乖觉。
他准准的抓住,上好的羊脂白玉也不及手中的触感,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还不待他想出个结果,梦境之外的尘世烟火气,走动声,熙攘声,将他的梦境侵吞,他睁开眼皮,天光大亮。
看见这里流传来的动响,有侍女端来净水示意他清洗。
庾珩掀开被子,身子顿住了,一团濡湿的痕迹格外明显。
那侍女还是个小姑娘,脸皮极薄。
见到这一幕隐隐约约明白了些什么,猛低下头,脸上热的快要冒汗,手上的东西也有些端不稳。
庾珩揉了揉眉宇,吐出一口浊气:“去叫院子里的婆子来伺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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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不满呢?真的好难猜[让我康康]
想到那个段子——
女主,呼吸。
男主,手段了得。
第10章 风声鹤唳(十)
崔令容早早的起了,让白芍趁着去拿早膳的机会探听府上各院落的消息,自己则注意着旁边——庾珩院子里的动向。
他似乎是醒了,院子里的奴仆有条不紊地走动着。
她走过去,见一婆子端着铜盆准备进去侍奉此间的主人洗漱,便以为是一时间人手不足,主动想要接过差事。
岂料那婆子笑着斜睨了她一眼,说不出的狭促,她不准备多言,撩起帘子走了进去。
崔令容有些不知何故,立在原地了好一会儿,才见那婆子复又出来,手中抱着一叠床单和衣衫:“好了,郎君现在正唤人,你可以进去了。”
见这人语气催促,她也不敢耽搁询问,抬步走了进去。
进入室内,她眼神忽而有些飘忽不定。
隔着一层床帘,男人身上只穿着一件松垮的黑色亵衣,墨色的长发垂在肩背上,褪去了平日里的威严正肃,自有一番风流意态。
她站立的时间许是有些久,庾珩透过帘子看到一个朦胧身影,不禁皱了皱眉低声催促:“还愣着做什么,为我更衣。”
他晦涩不愉的眼神扫过来时,崔令容心也跟着紧绷起来,她紧了紧手心,一步一步靠近他。
这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她一直低着头,拿起搭在沉香梨木架子上熏了一整夜的檀香衣裳,素手芊芊有些不易察觉到的颤抖。
庾珩的耐心被耗磬,他院子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毛毛躁躁的未经调教过的丫鬟。
“你若是伺候不好,换个人来。”
他眉眼间有一层倦色,语气也算不上多温和,却也不至于将人吓到白着下巴尖,红唇紧咬一副可怜样。
庾珩原本漫不经心扫过的那一眼注意到了什么,后知后觉的又审视回去,他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她的美人尖:“抬起头来。”
金色的镂空面具,不仅遮不住美人尖,也遮盖不住她盈盈的双眼。
“怎么是你?”
他皱了皱眉头,昨天晚上的怒气,欲念,今早的错愕,仿佛在她抬头的这一刻齐齐涌入了他的身体里。
他看她的眼神说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