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心里一片冰凉。
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和沈知渊之间,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样子了。
那份悄悄滋生的情愫,那份小心翼翼的期待,都在这一刻,被他亲手打碎了。
可她还是不甘心,还是不想就这样放弃。
她想起他们在灾区一起度过的日子,想起他为了保护她而受伤的样子,想起他深夜陪她批奏折的温柔。
她不信,他对她就真的只有君臣之谊,没有半点其他的感情。
“沈知渊,你到底在想什么?”李昭仪对着夜空轻声问,声音里满是迷茫和无助,“你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夜空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冰冷的风,从窗缝里吹进来,带着一丝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知道,无论沈知渊心里有没有她,她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依赖他了。
她是皇帝,她必须学会独自面对所有的困难,必须学会放下那些不该有的感情,必须为了江山社稷,做一个合格的君主。
可她心里的那点期待,却像不灭的火苗,依旧在悄悄燃烧着。
她还在等,等一个答案,等一个能让她彻底死心,或者彻底放心的答案。
养心殿的夜总是格外漫长,尤其是在和沈知渊闹僵之后。
李昭仪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皎洁的月光,心里像被灌满了冷水,凉得发疼。
案上还放着沈知渊送来的世家公子名册,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像一根根刺,扎得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她不想看,更不想选。她想要的人,明明就在眼前,却偏偏隔着君臣的天堑,连靠近都成了奢望。
“张公公,”李昭仪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去把朕藏在柜里的酒拿来。”
张公公愣了一下,连忙劝道:“陛下,您身体刚好转,不宜饮酒啊。”
“让你去你就去。”李昭仪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朕今天想喝点。”
张公公无奈,只能去内殿的柜子里,拿出那坛李昭仪珍藏多年的青梅酒。
这坛酒是大哥生前亲手酿的,一直被她藏在柜里,舍不得喝。
如今,却成了她借酒消愁的工具。
李昭仪拿起酒坛,直接对着坛口喝了起来。
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带着一丝青梅的酸甜,却没能驱散她心里的苦涩。
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和沈知渊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为她挡箭时的奋不顾身,
他深夜陪她批奏折时的温柔,他给她送木木马时的笑意,还有他今天劝她选妃时的冷漠。
酒坛渐渐空了,李昭仪的脸颊也泛起了红晕,眼神变得迷离起来。
她站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出养心殿,想去御花园透透气,却没想到刚走到御花园的石桥上,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沈知渊。
他穿着一身素色的长衫,站在石桥的另一端,手里拿着一盏灯笼,似乎是在散步。
看到李昭仪,他明显愣了一下,连忙走上前:“陛下,这么晚了,您怎么在这里?还喝了酒?”
李昭仪看着他走近,酒劲上来,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和思念,猛地扑进他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
声音带着哭腔:“沈先生,我好想你……我不想选妃,我不想嫁给别人,我只要你……”
沈知渊浑身僵住,手里的灯笼“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烛火熄灭,只剩下月光洒在两人身上。
他能感受到怀里人的颤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气和青梅的香气,能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告白,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既震惊又慌乱。
“陛下,您……您喝醉了。”沈知渊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想推开她,却又怕弄疼她,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
“您先松开,有话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我没醉!”李昭仪紧紧抱着他,不肯松开,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衫,
“我清醒得很!沈先生,我喜欢你,从御花园你为我挡箭的时候就喜欢了,从你深夜陪我批奏折的时候就喜欢了,从你给我送木木马的时候就喜欢了……
我不想做什么皇帝,我只想做你的人,只想和你在一起,行不行?”
她把心里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那些藏了很久的情愫,那些不敢言说的期待,在酒精的催化下,终于毫无保留地袒露在他面前。
沈知渊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里人的心跳,能听到她真挚的告白,心里像被打翻了五味瓶,既心疼又慌乱,既感动又无措。
他不是不知道陛下对他的心意,他只是一直在逃避,一直在用君臣的身份来压制自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