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些熏。
不禁皱眉,将人推开。
肉眼可见地嫌弃。
顾砚舟脸色一黑。
此时,宋司韫也反应过来,微顿片刻试图找补。
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只得装作无事发生。将手里的喜杆递过去,讪讪道:“盖头还没掀呢,顾砚舟。”
怎么听怎么心虚。
许是心情不好,盖头掀地也格外大力。
只觉一阵风从脸上拍过,眼中复得清明。
也是这时她才注意到方才凶险。
后怕地看了两眼与她一人之隔的桌角,更心虚了。
甚至还献殷勤般去扶人。
“不用。”顾砚舟抬袖躲开她的手,自己扶着桌子起身。
“你的腰……”
他转身后,宋司韫指着他右腰侧破开的衣衫,小心提醒。
顾
砚舟垂眸看了一眼,“无碍。”
“都流血了……”宋司韫小心觑他,口中讷讷。
犹豫半晌,又道:“刚才,多谢。”
话落不待他开口,便拿着酒壶绕到他身后,“我先帮你洗洗伤口吧。我娘说,破口若不及时处理就会溃烂。每年夏日,善堂好多人都会因这丧命。”
“不--”看他抬手欲制止,宋司韫一把拦下,“听话。”
拍拍肩膀让人趴在桌面后,又唤翠羽拿来剪子将破损布料剪开,后才用酒清洗。
一边洗,一边用手帕将周围的血擦净。
半晌,才处理好。
她抹了把额头细汗,探头问他:“府内可有伤药?”
“有。”顾砚舟抬手指了个方向。
翠羽先雀梅一步小跑取来,又将金创药择出来。
宋司韫接过,均匀洒在破口,后又本能接过翠玉递来的纱布,要包扎时,陡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一双眸子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看着顾砚舟。
“呵--”忽地就被逗笑。
顾砚舟偏头看她,本就不小的眼睛此刻更是瞪得像铜铃,小巧的嘴巴因意识到不合宜而微微张大,圆润小巧的面颊也泛着霞红。
不知是红艳喜服衬的还是因何。
抬手接过纱布放在桌上,见她还愣在原地,忽地就起了逗弄的心思,“夫人还要看吗?还是说--”
视线由上至下扫视,后定定挟住她溜圆的眼,俯身擒笑,“你想亲自来?”
“登徒子!”
宋司韫陡然回神,一把推开近在咫尺的脸,扭身跑到了屏风后。
坏心思得逞,顾砚舟好心情地扯开纱布,褪去上衣自己包扎。
可不一会儿,又见屏风后偷摸探出个小贼,一手捂眼,一手扒着屏风边,弱弱开口:“那个,你还有血吗?”
半晌没等到回应,那小贼自松开的指缝后偷偷睁眼,瞥见他腰间纱布泛红时,面上一喜。
也不知她从哪里变出一张素白帕子,捏着它,蹑手蹑脚地蹭出来,直到他背后才停下。
全程都不见她抬头,看着羞怯极了。可手中动作偏偏那般大胆。
“干什么?”好整以暇看了许久独角戏的顾砚舟抬手按住小贼探向他腰间的手。
细腻似无骨。有一瞬,他甚至以为抓空了,垂眸确认一番后,才抬眼看着面前人。
一手被嵌住,小贼索性换了只手。边解他刚缠好的纱布边解释:“明日宫中嬷嬷定会检查落红帕,我怕疼,你这儿刚好有,别浪费。”
话音刚落,顾砚舟只觉腰间一阵剧痛。
眸子一凝,恶狠狠地。
宋司韫一惊,默默松些力气,扬头朝他心虚讪笑:“劲大了,对不住。”
眼瞧着帕子印出血点,她才撒手。满意地看了好几遍,准备离开时,余光瞥见男人劲瘦背腹一片狼藉,捱不过良心的谴责,又生生顿住。
缓缓抬头,正好对上那要吃人的眼神。
尴尬抿唇移开视线,将帕子妥协收在怀中。
宋司韫伸手讪笑着去拿落在他膝上的纱布,殷勤讨好:“别生气,给我一盏茶的时间,定给你包好。”
说着便拿一旁放着的喜剪将染血的纱布剪断,替他重新包扎。
腰腹处包扎多有不便,若伤者配合便罢;若不配合,便会如她此时这般无措。
纱布在腰侧停了许久,顾砚舟垂眸,欣赏她的纠结挣扎。末了逗够了才伸手。
本想大发慈悲解开这僵局。不曾想她一咬牙,竟环上了他的腰。
太近了!
少女炙热的呼吸喷在身上,浑身肌肉不由紧绷。伸出的手默默缩回搭在桌面,顾砚舟垂眸,眼底神色晦暗。
脑中不由想起那日花神宴的维护——本小姐人美心善、宽宏大量,他自也是翩翩君子、温文尔雅。
鬼使神差地,开了口:“宋司韫,你我之间绝无可能,我劝你别白费心思。”
“?”茫然抬头,宋司韫顶着一脑门汗,嫌恶地直翻白眼,“顾砚舟,有病就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