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高二下至高三下学期中途,前往北方前线战场实践。与正式工作人员一样不畏生死,在幸运地度过每一天后,提供最迅速、准确的新闻稿或采访稿。
不幸运,战火纷飞可能尸骨无存,连立碑都无骨灰下葬。由于时常失联,聚少离多,可能再一次听到子女的消息已经是噩耗。
每年选拔去的学生,只有三分之二生还。触目惊心的数据,让预备校极大多数家长根本不会考虑此志愿。
但也因为这样的铤而走险,报考该志愿批的预备校学生,只要活着回来,无一例外直接进入外交学院储备班深造,并在大一期间就拥有进入外交部门实习的机会。
一路绿灯长明,最次也能成为理事会副外交部部长。
卸任没多久的,唯一一位在陆家形成几乎世袭制的势力下,依旧稳坐理事会外长之位六年的前理事会外长,便是如此渠道晋升。
前线实践的履历,让他在六年前与陆鸣霄激烈的角逐中,最终胜出。
陆承誉瞒着所有人收拾好了一切,借口是出国留学。
他在出发的前一晚,去了一趟鸾山。
林隅眠内里身着单薄的月白色睡衣,只披了件毛呢外衫,穿过宽广的喷泉池及花园,走至大门前。
随着雕金栅栏门缓缓打开,林隅眠挥挥手,四下明里暗里的所有视线顷刻消失不见。
山顶的风猛烈,吹得二人发丝时不时拂过眼帘,林隅眠白色外衫飘荡延伸,被包裹的清瘦身躯仿佛下一秒会随风而去。
画面恰如那次午后的回眸。
那时陆承誉问的是,“明天还会来吗?”
只是,等待者的角色已发生改变。
陆承誉此刻想问,“会等我吗?”
数月不见,陆承誉让林隅眠感到一丝陌生。
利落的短碎发已经变为三七短侧分,长了点的发丝替他掩饰了些张扬与稚嫩,取而代之的是克制从容和初见端倪的沉稳风度。
“我要走了。”陆承誉轻笑,抓住不多的机会,临行前最后一次逗他,“永远不会回来了。”
林隅眠刹那间怔在原地,注视着陆承誉。他想泰然自若地说点什么,比如一路顺风、祝你幸福等,好让他们这纠缠不清的羁绊有个比较体面的分别。
但是眼里的情绪如同心跳一般,
同样不会撒谎。
陆承誉看林隅眠极力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目光濯濯的可怜模样。心顿时化成一片春月的湖水。
伸出双手,捧在林隅眠的耳后,将他拉向自己。身量不够的林隅眠只能尽力抬起头,随着动作踮起脚。
陆承誉深深吻了他很多遍,很多遍。没有信息素增添莫名的旖旎。
只是干干净净、饱含极致思念的吻。
“傻瓜,说什么都信。”
作者有话说:即使后来林隅眠和陆承荣订过婚又怎么样呢,早在那晚墓碑前,他们就已经在父母面前定下终身了。
第17章 新年
陆承誉走了。
走得悄无声息。
鸾山那一晚,陆承誉要他等着。不会很久,一年就足够。林隅眠不想再去隐瞒,给陆承誉什么不切实际的承诺。
他应该是自由的。
而不是误入自己与陆承荣既定的结局里,徒受麻烦与伤害。
“下个月,订婚。”
不料,陆承誉意外地安静,随后居然牵出一抹轻松的笑容,语气随意,
“还以为是结婚。”
林隅眠以为他受刺激过重。一瞬间愣住,犹豫着,并没有立即回应。他又有些看不懂陆承誉了。
答案很简单,因为爱,所以理解。
在陆承誉这里,林隅眠同样自由。
林隅眠有他自己要完成的使命,设身处地去想,也十分能理解最终选择联姻的行为。何况他在秦若澜的墓前已经心声吐露过:
“迟了,也没关系。最后是他就行。”
这句话意味着,陆承誉已充分做好准备。
在前线失联,用命为他和林隅眠争着未来时,坦然接受林隅眠所做的任何选择。甚至接受爱人会与陆承荣发生的一切。
“别说是嫂子,就算是你成了离异带两个孩子的寡妇……后半辈子,都只能是我陆承誉一个人的。”
“陆承誉!”
林隅眠又羞又气又恼,急忙打断他还要继续下去的胡言乱语。
他万万没想到,此时此刻,陆承誉竟仍然有心思,轻佻着说出这些让从小循规蹈矩的林隅眠,十分哑口无言的话。
真是无可救药!
尽管如此。
当目光缓缓跟随着陆承誉转身离去的背影时,林隅眠还是差点迈出脚步和控制不住想要竭尽全力地挽留。
“留下来。”
“陆承誉。”
“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