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不甘心放弃的林云川,让秦砚联系之前写文时熟悉的出版社朋友和新闻传媒专业的故交,让
“十年茫茫,寻找前任理事长——陆承誉。”的话题再度回到大众视线。
新闻稿最后,透露了理事长配偶林氏的现状,正在某私人医院接受治疗,初步估计,最多再活一
年。
她是恨过陆承誉没错,但她也是林隅眠的女儿,在omega爸爸生命倒计时最后,她能做的,只
有这些。如果没死,看到新闻的陆承誉不可能忍住不来找林隅眠。
可所有人都忘了,包括林隅眠。
陆承誉那样的人能做出提前卸任的事情,就已经说明在alpha眼里,他认为:消失或死亡,是能
够带给恨他的人诸多幸福的最好渠道。
因此,城市人声鼎沸,春城鸦雀无声。
甚至小镇人们的生活乐趣,依旧是讨论那个一条左胳膊残废的可怜alpha。
看着有些熟悉的修剪风格,林隅眠不知为何,内心浮起一丝怪异的情绪。他俯身继续仔细察看,
确实花枝修剪的角度都像极了林隅眠。
“这片白蔷薇,归谁负责?”林隅眠转头问道。
人事经理抢先回答:“我们这儿的一位老师傅,来了有十年。当年就是看他的修剪风格和您有些
相像,加上有条胳膊残废,所以优先录取了他。”
抓住关键词胳膊,omega一时间愣住,随后又看向那片蔷薇,
好半天,才颤着声确认:“姓陆?”
“不是。”人事经理摇摇头。
心被高高悬起,又重重落下,林隅眠突然失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笑自己如此异想天开。
不料,人事经理又道:
“叫李雨。”
“我们都喊他老李。”
简短的两句话长久没得到回复。
人事经理疑惑地站在原地,在他眼里——
omega方才还在准备继续俯身欣赏挑选的背影,此刻彻底僵住不动,抚摸那朵蔷薇的手也不由
自主地颤抖。
良久,林隅眠才找回声线:
“带我去见他。”
员工宿舍离花园并不远,尤其是每年都被评为“先进个人”的alpha,受奖励,他的单人宿舍离
得最近。
刚到宿舍区一楼,林隅眠便远远看见,穿着朴素蓝黑格子衬衫与牛仔裤的alpha,正俯身为几盆
蔷薇盆栽浇水。
戴着黑色工作帽与黑色口罩,却没戴眼镜。重名的人太多,这么多年其实林隅眠不止失望这一
次,正准备离开——
可人事经理的那一句随意感叹,忽然让林隅眠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突如其来的冲
击。
“老李工作挺认真,就是有点太认真了,不仅指定培育白蔷薇,还自己养了几盆,每天下班继续
照顾这类品种,仿佛不嫌累一样。”
人事经理的话盘旋耳边,经久不去。
林隅眠定了定,才沙哑开口:
“陆承誉。”
已做好心理准备的alpha并没有意外他们的到来,他摘下工作帽,简单地拨弄好头发,又取过湿
毛巾擦干净手,这才摘下口罩,侧过头。
从陆承誉摘下口罩那一刻起,人事经理便瞪大双眼,惊讶地微张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没看错吧,失踪十年的前、前任理事长陆承誉,居然是李雨?!
眼看二人之间气氛不同寻常,人事经理干巴巴地笑了声:“林董,有需要致电,你们聊……”随
后飞速撤退,赶忙去提醒那些曾经开过玩笑的员工们,最好、马上、现在、立即写一万字检讨!!!
宁静又回归这一方只有他们的天地。
自卸任后,整整十年才再度看到曾经的爱人。
仅凭过去生活在一起的几十年印象,陆承誉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出异样。
他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连上网络,搜索有关林隅眠的一切。克制了十年,试图封闭自己,不
然一旦看到林隅眠的消息,就根本藏不住。
新闻里冰冷的文字刺痛了alpha不甚清晰的视力,他将那篇新闻反复阅读,才终于确认林隅眠患
癌的事实。
“怎么不好好待在医院里,来这边亲自视察?”alpha一边走近一边问,语调自然地仿佛他们昨
天晚上才刚刚分别。
长期日光下的工作,即使有帽子遮挡alpha也不免晒黑。刚刚好的小麦肤色,与剃得略短的头
发,都让林隅眠一瞬间恍惚,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直至被陆承誉单臂猛地拥入怀中,从听到“李雨”二字便脚底发软的林隅眠,才渐渐找回实感。
林隅眠没回拥,但很安静,任由浑身在颤抖的陆承誉抱着。他想回答那句问题,却觉得已经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