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中, 许安纵身一跃, 眼眸睁开的瞬间闪现红光, 精神波攻击因为过度强大而导致空间都有一瞬间的畸形,大脑泛起强烈眩晕感的同时,天上密密麻麻的圆球AI忽然在一瞬间,炸开了。
由内向外,在手雷炸响的火焰里, 稀稀落落坠下火星子,将霓虹管道砸得稀烂。
烈火瞬间燃起,地面涌出滚烫的岩浆,钢铁机械被烧得滋滋冒油,仿生人在火中很快化成灰烬,到处都是被烧焦的恶臭味。
而随着一方纵火,四处都开始莫名闪着自毁警报的红光。圆球AI乌泱泱地将天空笼罩,又环绕在各大高楼之间,在机械声的倒数中,陆续炸开。
天空被璀璨的圆球AI点亮,爆炸声响得耳畔一阵嗡鸣,防护网破碎的瞬间,几支白色的羽毛在爆炸中飘散。
下一秒,一个清脆的响指在爆炸声中脱颖而出,猩红色的血雾笼罩天边,重力体急剧下坠的动作戛然而止,警报声缓缓停下,解书琴恍惚睁眼,只见天边坠下的火星子中,一对雪白的羽翼好像闪着光。
一个接着一个的火光投射在脸庞,许安在漫天星火中回眸,嘴角的血还没来得及擦,颈侧晶核剧烈闪烁,但她面上仍是无动于衷,只是静静地、沉默地拽地重力体,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气。
许安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大规模使用异能了。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呢?她清楚地记得,那是殷舒真正死亡的那天。
许安已经活了一百多年了,至少她记住的是这么久。自从她身负重伤被人类打捞后,她的记忆便只有白得发亮的天花板,和一些确实会发亮的圆环。她懵懵懂懂了很久,才知道这个会发亮的圆环其实叫作灯。
人类总是在她的身上注入各种药剂,每次注射后,她都会有短暂的昏迷,而再次醒来时,许安就会觉得身体有明显的缺口。
她想查看,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一种奇怪的锁链锁住,异能被完全压抑住,身体疼得厉害,每动一下,都有蚂蚁钻心的疼。
许安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待了多久,因为不论她什么时候清醒,这个地方都是亮的。唯一能用来判断时间的,只有人类脸上的皱纹,和他们手上越来越厚的纸。
不过她很少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见到人类,但她却能感受到四周看似封闭的墙面背后,都有一双双眼睛落在她的身上。
逐渐,她好像觉得身体没有那么疼了,身上的锁链也逐渐延伸,使她偶尔可以下床走路。这里压抑着触发【解质】的条件,但身上缓慢恢复的伤口让许安知道这些人类并没有害她,于是她开始好奇人类的下一步动作,甚至开始反过来观察人类。
有时候,人类会趁她睡觉偷偷注射麻醉剂后,将她推入观察室观察;有时候,人类会偷偷在房间里放各种不同的地面植物,然后盯着身边铁盒子上的几条上上下下的线;还有的时候,一个人类会坐在她面前,絮絮叨叨地说些她听不懂的话,而每当她重复一遍时,这个人类就会特别高兴。
而这个人类教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0302,我是你的监管者。”
但一切都在她伸出翅膀后改变了。
她不再拥有独立空间,也很少拥有清醒的时候了。在被转换实验室的那天,她听到外面很吵闹,好像还有重物落地的声音,许安知道,这些人类打架了,而且是为她打了起来。
很快,许安就被一场又一场的实验淹没,她的四肢和脖子都被挂上了锁链,关在一个没有灯的黑屋子里。也不会有人类絮絮叨叨地坐在她面前对她说着听不懂的话,而是一串重复的数字——0302。
她的晶核被强制注射异能抑制剂,每当她剧烈反抗时,就会被注射更大剂量的异能抑制剂。失去了异能的抵抗力,身上还没有健全的伤口就像洪水猛兽一样向她袭来,在疼痛中睡去,然后又在疼痛中醒来。
就在许安以为这就是地狱的时候,一次意外的日光照射进来,许久未见光的许安被刺得踉跄,紧接着就是抑制剂、麻醉剂各种药剂扎入颈侧。她疼到瞳孔失焦,双手很快被人制住。
她被锁链锁在实验床上,灯光从四面八方照着她,眼睛被迫睁开,然后,许安看见几个小铁片伸了过来,挖掉了她的眼球。
她听到那些人说:“她的眼球细胞是激发异能觉醒值的最佳部位。”
血淋淋的眼球在地上滚落,许安全身抽搐,颈侧晶核闪着刺眼的光,低吼中,衣物撕裂的声音传来,她展开了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