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啦,谁让我输了呢。”余予笙远远的,冲着陶天然狡黠的一眨眼。
陶天然收回视线。
看来同事早就忘了和余予笙的赌约,余予笙却趁另一个玩骰子的机会,把这张埃及镑“输”给了同事。
她承认了。陶天然想。
只有当人心里藏了一个喜欢的人,才会明白,喜欢的箭头从不指向某一个特定的类型,而指向一个唯一的人。
“你唱的什么啊这是,我来我来,再唱一遍。”包厢里有同事闹哄哄的过去抢麦,将刚刚唱完的那首情歌摁下重放。
陶天然视线望向屏幕。
“然而你已是最平凡的人,
看着多美好心却那么笨,
双手和你碰过,肩膀和你擦过,
灵魂却无法相认……”
如果无法相认的话。
如果小巷没有又一次喜欢上她的话。
小巷不会再去懂一颗树的忧伤,不会再在她吻过去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哭起来。
这样……会更好吗?
在无数次的循环以后,也许最好的结果是两人各自安好吗?
陶天然第一次想到这样的可能性,轻轻呼出一口气,拿了手机再次走出包厢。
旁边是个女孩子,握着手机声线压得很低:“学姐不好意思哦,刚才说什么要亲你,是我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啦,开玩笑的。”
从前的陶天然不懂情歌。
也不懂所有的玩笑里都保藏着真心。
她靠在玻璃背板的墙面上,缓缓吐出一口气。她今晚其实没怎么喝酒,但被包厢里醺然的酒气浸着。
手机捏了半晌,直到外壳都已染上她手指的温度。她扬起手,给程巷拨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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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巷在秦子荞家,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秦子荞吓一跳:“你干嘛?”
“没没没。”程巷往洗手间走去:“我肚子疼。”
钻进洗手间锁上门,程巷捏着手机转了三圈。
在电话自动挂断以前,摁下接听,齿尖磨了磨下唇,手机贴近耳边,不知为什么没说一声“喂”。
那边陶天然也没说话,电话里静悄悄的。
沉默久到程巷以为陶天然是不是不小心碰到了拨号键,试探性的轻轻一声:“喂。”
陶天然:“嗯。”
程巷这才发现,电话里不是全然安静的,有陶天然轻轻呼吸的声音。
再凝神去听,有很隐约的音乐声,听起来好像是在KTV。
程巷低声问:“你喝酒了?”
陶天然在那头说:“没有。”
就这么简单两句,又无话了。程巷站在老友家小小的洗手间里,头顶是圆柱形的电热水器,毛巾架上挂着蓝色条纹配小黄点的洗脸毛巾,听着电话那一端,陶天然静静的呼吸。
隐约的音乐声听不出是哪首歌,沦为陶天然呼吸的背景。
不知过了多久,陶天然低声说:“那,我挂了?”
程巷的指尖抠一抠墙面瓷砖:“哦。”
电话轻轻的断了。
当程巷说要缓一缓后,陶天然没有催促过她,打来电话也没有问过一句什么。
好像陶天然,也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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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KTV的时候,易渝已有些醺醺然,左手勾着余予笙,右手搭在陶天然肩上,对着天上的星星喊:“看见没?我公司里好多美人儿耶!”
陶天然面无表情将她的爪子摘下来。
“嘤嘤嘤,好冷漠。”易渝故意往余予笙那边靠过去:“我之前还以为她谈恋爱了,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谈恋爱嘛。”
余予笙含笑望了陶天然一x眼。
第三天,第四天,一直到又一个周五,陶天然都没再联系程巷。
周五本来是个好日子,如果你老板没有临时开会把所有人骂得狗血淋头的话。
同事们从会议室出来纷纷抱怨:“怎么清冷感不够了?”
“之前什么角色都要前凸后翘,怎么夸张怎么来,说什么人设不重要,现在又要全部推倒重来几个意思?”
“还要重新3D建模,烦都烦死。”
“还要重新模拟动作轨迹,救大命啊谁来帮帮我,我哪知道清冷女神怎么拔剑啊!”
同事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渐渐的,所有视线落到了程巷身上。
“你们都看我干嘛?不会是让我去做动作模拟吧?”程巷指着自己的鼻尖:“我?清冷女神?哈哈哈哈哈。”
同事上前来一勾程巷的肩:“巷子,你就说吧,姐平时点奶茶带没带你?”
“那你是为了拼单……”
“打住!总之是带你了对吧?看在咱关系这么好的份上,姐有一个不情之请。”
“既、既然是不情之请,那还是别说了吧……”
“嘿!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我就是说呀,我们上次一起下班的时候,不是在楼下碰到你那个超级大美女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