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巷说:“不会等我走以后, 你买二十斤小排每晚偷偷在家练习吧?”
陶天然顿住,眨了一下眼。
程巷:……
不、不会还真被她说中了吧。
陶天然给自己倒了杯白葡萄酒,又起身给程巷拿了瓶酸奶。
“喂, ”程巷抗议:“我能喝酒啊。”
陶天然只是耸了下肩。
“你别光喝酒了, 对胃多不好啊。”程巷又开始居委会主任上身,絮絮叨叨的:“你吃这木须肉吧, 这个还凑合。或者吃果仁菠菜,哦对了你的菠菜焯过水吧?菠菜一定要焯水啊不然有草酸。”
陶天然只是淡淡拎着细颈的白葡萄酒杯。
程巷突然抬眸, 看着她:“嘿嘿。”
陶天然:“……?”
“你是港岛人,那你能不能讲句粤语啊?”程巷星星眼:“哎我知道这要求挺傻的,就跟小时候过年有亲戚来家里、我妈非要我诗朗诵一样。不过我还不认识港岛人呢, 你知道我听人说粤语,都是小时候在港片里,觉得哇——好有味道!”
陶天然将酒杯放回桌面, 轻转了下:“我不喜欢讲粤语。”
“啊为什么?”
“我跟家人的关系,不算亲近。”
“哦这样啊。”程巷愣了愣:“对不起啊。”
“嗯?”陶天然撩起眼皮:“为什么对不起?”
“就,没想让你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陶天然淡淡的摇头:“我很少回港岛,他们也不怎么能影响我。”
“噢。”程巷摸摸鼻尖。
陶天然说:“其实我今天,挺开心的。”
“啊,这,看不出来啊。”
“嗯?”
“你也不笑什么的。”
陶天然顿了顿,说:“我装淡定的。”
程巷笑了。
一顿饭吃完后,程巷自告奋勇帮忙洗碗,陶天然竟也没拦着。
还真让客人洗碗?
虽然程巷刚刚提出洗碗是真心实意的,但拿着洗碗巾在流水下冲洗碗碟时,还是忍不住小小嘀咕道:“这姐怎么回事啊?”
说着自己又弯了弯唇。
洗完碗告辞,她又提出要把垃圾帮陶天然拎出去,又交代陶天然:“你晚上吃点零食吧?一看你就不爱吃薯片饼干什么的,你吃点巧克力、杏干什么的也行,你晚饭吃太少啦。”
“嗯。”陶天然送她到门口。
她拎着垃圾袋回眸,挥挥手:“那我走啦。”
陶天然倚着门边的木廊,没穿外套,只那件轻薄的白衬衫配棉麻裤,松松的抱着双臂,叫程巷:“小巷。”
程巷心里一跳,以为她要约下次再见什么的。
但她开口:“粤语也不是不能讲。”
“嗯?你要讲什么?”
薄暮时分,天边一片橘粉,陶天然倚在木廊边,晚风轻轻拂乱她的发丝。她低低的开口:“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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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巷像发射鹌鹑一样快步冲出了陶天然家的小区。
一出小区门,立刻掏出手机给秦子荞打电话:“喂。”
“喂。”秦子荞听起来懒洋洋的:“干嘛?”
程巷将声线压得极低,一手掩唇:“我好像,遇到杀猪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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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程x巷坐到秦子荞家电脑椅上咔咔炫薯片的时候,仍是一脸严肃。
秦子荞:“你是说,你跟上次出现在你家胡同口的御姐,还真认识了?”
“嗯。”程巷一脸严肃的点头:“这事说来话长。简而言之就是,咱俩上次一起去酒吧,她也在。”
秦子荞:“那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
程巷哽了下:“我那不是,还没觉得杀猪盘盯上我了么。”
秦子荞:“继续说。”
程巷:“然后又在我公司楼下偶遇了两次,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嘛,还约着去看了两场话剧。”
“怎么约?”
“啊?”
“你们互相留联系方式了?”
“嗯。”程巷摸摸鼻尖:“加了微信。”
“她提的?”
程巷又摸摸鼻尖:“……其实吧是我提的。”
“你提的?那她还杀猪盘?”
程巷急了:“那是她……”
她本来想说“那是她勾引我”!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心想人家怎么勾引她了。
陶天然甚至跟骆言都不一样,从没跟她聊些有的没的。
她觉得陶天然抹一下她的唇是勾引她。她觉得陶天然用粤语酥得要死的说一句“傻女”是勾引她。她觉得一起看沉浸式话剧时、陶天然就那样站在树下也是勾引她。
会不会是她想多了啊?
唉,程巷叹了口气,薯片放到一边,抽张纸巾擦了手,叫秦子荞:“丢个靠枕给我抱着。”
秦子荞问:“那她是做什么的?”
“我没敢追问啊。”程巷抱着靠枕又叹口气:“我之前还想她是不是大学教授。现在看来,是卖保险的吧。”